第9章[第3頁/共5頁]

林沉舟雙眸微寒，冷看應蘭風：“應大人好算計，做泰州的知縣委實是屈才了，如此長於運營，大可似我們普通行商，必定博得家財萬貫……”

林沉舟怕事情有變，向著小唐使了個眼色，小唐起家，從袖子裡取出兩張銀票，道：“這是一千兩的銀票，以做定金之用，請大人收著。”

林沉舟道：“既然他想同我做買賣，那麼我就同他做一筆買賣。”那本來於枝葉間玩鬨的麻雀“吱兒”一聲，飛得無影無蹤。

一刻鐘的工夫應蘭風便返回，兩隻眼睛撇著他們，不知又在深思甚麼。

本來有了這筆錢，也自養得起黑婆，可惜這婦人全冇有半點孝敬親孃的心，動輒大聲怒斥，打吵架罵，把她娘當豬狗似的對待。

林沉舟夙來城府深厚，現在卻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小唐虛與委蛇道：“我等天然是信賴大人的，對了，方纔大人說是急需銀子用纔出此下策，莫非是衙門中出了甚麼事？”

小唐差些兒笑出來，怕她焦急，隻得答允：“好好好，那你先下來再說吧。”

本來，自從應蘭風一怒燒殺了黑天牛，黑婆便失了心智，整天瘋瘋顛癲，卻也不改罵雞打狗的脾氣，是以滿村裡的人更加嫌她。

小唐笑道：“彆怕，已經下來了。”

林沉舟見他句句不離銀子，如此長於追求，奸商兼銅臭，幸虧先前他還跟小唐暗中商討，說應蘭風是個“不凡之人”，現在見狀，不免大失所望，臉上透出幾分慍怒之意。

小唐在縣衙後院亂逛之時，林沉舟在縣衙大堂，看了一場好戲。

應懷真如在夢中，定睛看去，正對上金色的桂花雨中，小唐笑微微地雙眸，眼角那一點滴淚痣若隱若現。

這一次前來伐鼓的人，報的是宗性命官司，而這案子中的死者，卻並不是彆人，恰是之前呈現過的黑婆。

應蘭風麵露難堪之色，隨即嗬嗬笑道：“我何嘗不知呢，隻因為見兩位是誠篤君子，又委實是走投無路，才臨時出此下策……”

而凶手也一同被四鄰八舍解押來了大堂，分毫不費應蘭風半點力量，隻是讓人驚奇的是，凶手竟然也並非彆人，而是黑婆的半子。

應懷真答了聲，把頭縮了歸去，小唐不錯眼地看著，見樹枝搖擺半晌，密葉裡探出兩隻小腳來，在樹乾上亂蹬了會兒，又停下。

一時仵作上來，回稟查驗過黑婆死狀，肯定是吃東西時候被打死，又說她衣衫襤褸，且又枯瘦，身上各處有些淤青，明顯是被虐待很久……

小唐一驚：“這……此話從何提及？”

也幸虧應蘭風走得急，他前腳剛出門，前麵小唐死死拉住林沉舟，低聲道：“恩師忍耐！”幾近是與此同時，隻聽屋外應蘭風大聲叫道：“招財進寶！快來！快快！”一疊聲地叫喚，聲音裡喜氣洋洋，情難自禁。

小唐非常驚詫，想到昨日應懷真煞白的小臉，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探手摸摸臉，自言自語道：“莫非我生得很可駭麼？”

林沉舟沉吟不語，桌上兩盞茶盈盈碧綠，水汽嫋嫋，模恍惚糊，變幻莫測。

小唐挑眉，曉得林沉舟如此問必有原因，便道：“像是上佳的龍井？”

小唐看著她鎮靜的小臉，啼笑皆非，便問：“小懷真，你在樹上做甚麼？”又打量那棵一人多高的樹：“你是如何爬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