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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財主明天又點我,好好敲他一筆!”虎牙妹惡恨恨地說。
盼君多珍惜 願你長相憶
“如何就這麼高興?”我站起家來用手撫弄她的一抹低胸,不過才二十歲,比我入行時還要小。她一笑暴露一顆小虎牙,給她五顏六色的臉上憑添了一份天真。大師叫她虎牙妹。
虎牙妹也不客氣,收了銀子道:“我出去放風,轉頭叫你們瞧瞧我的眼力!”不大一會兒她罵罵咧咧地回屋道:“如何一回身的工夫就冇了人影,媽的,泡妞也不急這一刻!”阿花不信,狐疑她暗裡拆台,吵著要回錢來。她二人正掰扯不清,我笑道:“依我看他隻是帶著兩條腿來的,拔腿走人可不就冇了影子!”
夜總會七點演藝,止於半夜。其間點歌,陪唱,伴舞皆付費。女孩子們的支出多數源於此。
從未問過她為何流落其間,來這裡的人大多都有著不成言的隱衷。我所知的是流芳斷不是那等輕浮的物質女,不然不會被一窮小子弄了去,在前簇後擁時。
看了看錶忽地憶起稿子尚未敲定,道了聲明日見雙手提著裙襬一起小跑到門口,忽地一聲清脆的汽笛攔住了我的來路。我不睬,再抬腳那喇叭又響,這一次車門開了,一男人笑著衝我揮手,嘴巴嘟出四個字的形狀:濃——情——萬——縷。
中國有句老話:婊子無情,伶人無義。可千年當中無數個驚六合泣鬼神的故事都是由她們演義的。那群人裡藏著董小婉,李師師,柳如是。有段時候著了魔似的想為她們寫本群芳冊。可依著《紅樓夢》的標準,大師閨秀入正冊,餘者入副冊,下人又副冊。賣唱的保不準就是“庸常之輩,無冊可錄”。我不敢標新創新隻好用心贏利。
有的女人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有的女人是天生自棄難自主。流芳兼而有之,她在豪情上離不開一個叫趙毅的男人,正如那男人在款項上離不開她。空惹得真男人安哥暗自神傷。
我好不擔憂:“阿誰財主?他不是好人。”說到這本身禁不住笑了,出入這裡的可有好人?
夜總會不過就是個供人文娛的處所,以是門檻低到隻要手裡拿著鈔票哪怕尚處在四腳匍匐階段也能夠出去,以是高衙內當街調戲小娘子的戲屢見不鮮。“高衙內”的演員隨時更新,小娘子的戲卻多數由流芳一小我承擔。緣何?都是仙顏惹的禍。
流芳瘦臉,削肩,身材凸凹有序。最打人的是胸前的一對圓鼓鼓的白鴿,一動一顫,招遙著要飛出來。難怪旁的姐妹恨恨地讚歎:好一副搶眼的本錢!但是她的那張臉卻不,謹慎翼翼地長著,彷彿怕獲咎了誰。小巧的眼,小巧的鼻,小巧的嘴,中國的不能再中國。她就比如是古中國宅兆裡復甦的木乃伊,有著過了時的魅力。
長藤倚老樹 形影永相撃
“鉛華姐,該你啦!”一穿戴惹火的女孩衝著我喊。唯有苦笑,姐字輩中的隻剩下本身了,三十歲在雜誌社還被人稱後生可畏,在這已半截入土。新上來的這一輩人都是歌舞雙全型的,又不怕露,的確是盤絲洞裡的妖精。
濃情千萬縷 絲絲為了你
要下台時瞥見深深角落裡那一隻手還在揮動,若不是在此處相逢真想上前問個究竟為何獨愛這一曲,可現在隻裝著未留意,徑直朝扮裝間走去。豈知剛排闥就聽虎牙妹嚷道:“傳聞你撞上個新貴,多運氣!如何就下來了?”我奇道:“你安知他是新貴?”“這還用問?”她呲著小虎牙一起掰扯下去,“瞧他一身的行頭就知層次不低,我賭他的車是寶馬一檔。哎,二賠一,誰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