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扳住你兒腳板子[第1頁/共3頁]
這時,媽媽和姥姥也吃緊忙忙跑過來,
姥爺翻開炕蓆,從席子角的後背,掐了一節席篾,放在嘴裡,挑著牙縫裡的酸菜筋子,跟媽媽說安排我上學的事情。
“咋啦,咋啦,”姥姥惦著小腳跑了過來,“挺大個女子咋把弟弟戲逗哭了,看我不打你。”
姐姐鋪好被褥。我便開端吃力的脫鞋。
看著看著,又像幾年前媽媽在家裡那樣,又像是姐姐在我家那樣,一樣,一樣,我翻了個白眼兒,再看,奧,檯燈不一樣,想起來了,這是姐姐家。
“就是嘛,他笑話,就不給他吃雞蛋。”姐姐慪了我一眼說道。
“烏黑的糖餡饅頭,給弟弟來上他四五個。”說罷,姐姐將一盤白麪饃放到我的麵前。
我從姐姐手裡抽出捂暖了的雙手,取下挎著的書包,倒在炕上,除了書和功課本,另有兩個布口袋,我指著一個大一點兒的說:“這是你的葵花籽,本年爺爺病了,冇有管它,長得不好,這是那幾個好的,爺爺怕被好人偷了,提早摘了。厥後的都被好人搶了。爺爺臨去病院的時候說,都給你留著,讓你種吧,我們不種了。”
“你不是愛看姐姐寫功課嗎?來吧。”說罷,拉著我進了東屋。
“你就一天也不著家,這麼大的風也擋不住你,快看看那娃的腳,可咋著呀!”
“這麼大倆洞穴哪能不疼。”姐姐也是一眼一眼的慪媽媽。
姥姥扭著小腳,噔噔噔,跑了過來一看,“呀!腳指頭都黑了,血脈不通,快把那破布解開看看。”
姐姐坐在東屋的炕上,把炕桌挪近窗戶,搬出一大摞功課本,開端修改門生功課。
這時我看到,姐姐的眼裡也閃出了淚花。
爺爺的痛苦,不時候刻在折磨著我幼小的心靈。
姥姥從速上炕,給我用力地揉著腦門子。“看看,磕紅了,尕娃子,疼不疼。”
“這是凍瘡,咋鬨的唻,咋弄成個如許啦。”姥爺帶著一股冷風出去,說著,摸摸我的頭,“不發熱,題目不大,甭睡熱炕。每天給娃煮顆雞蛋,我出去一趟,去給娃淘換點兒凍瘡膏。”轉頭看看媽媽說:“我閨女甭擔憂,啊。”
姥姥悄悄地把我的雙腳洗了個乾清乾淨,腳指頭也冇有本來那麼黑了。
自從爺爺病了,我就冇好好的脫過鞋,特彆是爺爺去了病院十幾天,隻脫了兩次鞋,一次是腳疼了脫了看了看。又一次是腳疼得短長了,脫了一看,腳踝骨上麵爛了兩個洞,便撕了些破布條墊了些破棉花包了起來,厥後就冇脫過鞋。
“弟弟,弟弟你咋啦?睜眼啊!”姐姐忙爬過來扶起我。
這時,我跟著姐姐上了炕,坐在姐姐劈麵,靠在被垛上,靜悄悄地看著姐姐和功課本。
但是第二天,爺爺就死了,永久也不會返來了。等小榆樹結上榆錢的時候,誰來給我做榆錢窩窩,榆錢糊糊......
嘿嘿,這一招我早就懂,您捨得打誰呀?
“你尋不見,來。”說罷,把我的**到媽媽的手裡。
姥姥用手背貼貼我的腦門兒,“不咋,不咋,”然後對媽媽說:“扳住你兒的腳板兒,我去取馬皮泡給他撒點兒。”
自從爺爺病重了,我就冇人管了,饑一頓,飽一頓,冷一頓,熱一頓,睡覺也不脫衣服,因為半夜要給爺爺拿尿盔接尿。固然爸爸每天中午來,點著爐子給我們做點兒飯,但早晨我放學返來,火已經滅了,放在爐台上的飯已經涼了。爺爺吃不下,我好歹的也能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