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一零二章[第2頁/共3頁]
華長史歎,“我平生沉迷琴棋書畫,未曾在政事上有所作為。臨了臨了被分撥在三殿下府中為長史官,現在三殿下涉承平庵之事,我現在已然老朽,宦海平平,隻擔憂扳連你們。”
杜尚書瞥杜長史一眼,“你覺得我是為你,不過是為了我們杜家高低不被你扳連罷了!”說完留下就任文書,起家拜彆。
星光之下,華長史斑白的髮絲在帽沿下混亂四散,一貫斯文澹泊的麵孔少見的閃現些許疑慮。華堅溫聲道,“我與二弟三弟都未入仕,便是入仕,父親行事,從心便可。求事求真,求誠於心,是父親教我們的。”
穆安之獨一所慮便是華杜二人,華長史杜長史都是他左膀右臂, 相處時候不長也算王屬相得, 且二人都是有才之人,穆安之本身出息迷茫,卻不想扳連華杜二人, 故而事前要與他二人說明白。
華堅道,“這裘衣厚,並不冷。”
華長史發笑,“我倒是當局者迷了。”
話畢,手臂用力,將杜長史向後一送,杜長史噔噔噔後退數步,直抵到廊底漆柱才勉強止住身子。杜長史氣煞,就要尋杜尚書冒死,不想杜尚書已然大步分開,僅餘一道高大背影在夜幕中漸行漸遠。
既然有穆宣帝藍太後的默許,穆安之就放開手查承平庵了。
“我需求查明承平庵之事,我們同事一場,此事一查,我出息難測,你二人還是細作考慮,即便另有籌算,這亦是人之常情,我並不怪你們。”穆安之也算久經世事情幻,故而把話說的清楚。他並不懼來自敵家的明槍暗箭,卻不肯親信之人叛變。與其綁住他們的出息,倒不如放他們分開。
父子二人到書房說了半宿的夜,直待天微微亮,華長史不見疲態,精力摟擻的換了官服便去了三皇子府。一樣精力抖摟的就是杜長史了,杜長史原另有些躊躇要不要另謀高就,成果被杜尚書一刺激,杜長史還就跟三皇子乾到底了。到時他不利,爭奪讓杜尚書跟著一起遭秧,纔算解氣!
門房訥訥不敢回,心說,你哥莫非不是大爺,總不能叫二爺吧?二爺是您白叟家啊!
晨間清光自琉璃窗斜斜落入穆安之的眼中,穆安之眼眸光芒浮沉,唇角勾起一些淺淺的令人隻能領悟的暖意,他彷彿自言自語,“我也不明白為甚麼人間有這很多明裡暗裡的法則,為甚麼我要遵循這帝都的法則做事?公憤不成犯,如果世人都錯了,我們所能做的也隻是將這訛奪持續掩蔽,來持續這繁華亂世麼?那麼,我們與承平庵的一眾庵尼又有甚麼辨彆?那些被魘咒被算計的人呢?她們的委曲與公允,由誰來給?我們製定律法,製定法則,莫非不是為了冤者可訴其冤,惡者可懲其惡麼?我們寒窗十幾載,讀聖賢書,所為何事?”
“那殿下為甚麼……”華長史輕聲問。
隻是杜長史臉上一道被抽腫的腫痕,較著杜長史吃了虧啊!
“這並非背信棄主,我們說句實在話,你們當差,拿的是朝廷俸祿,你們也一貫經心,可誰身後不是一大師子的人。我陷於承平庵之事尚且出息不明,何況你二人?華長史你兒孫浩繁,你受我連累,怕是兒孫出息都要遭到影響。杜長史你家中雖人丁未幾,你也是少年俊才,一旦被視為我的臂膀,你的宦海出息怕要就此蹉跎,豈不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