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一二二章[第1頁/共3頁]

“就如許？”李玉華豎著耳朵聽半晌，就聽了個失火的事，絕望之情溢於言表，在零嘴匣子裡摸倆瓜子巴唧巴唧吃了，對著穆安之的臭臉說，“這麼點事也不至於活力啊，不冇燒著鄭郎中他們麼。”

穆安之唇角忍不住一翹，高低打量李玉華一番，嘖嘖，“真是不得了，你這連宦海三味都熟諳於心了。”

“氣都氣死了，還寬哪門子心。”這丫頭的確能把人氣笑。

“你說如何辦？”穆安之看她一肚子心眼兒的模樣，就故意考一考李玉華。

“夏季天寒, 水結冰時, 驛館裡用來滅火的水缸按例都要在底下生炭火解凍冰，以免水凍牢萬一失火難救。可實際上，驛館為了省炭火銀子, 多是不會生火烤冰的。何況冇哪家真用火石生炭火的, 撿兩塊燒紅的炭做火引便可。臣將他喚到屋中問起，他說我們住的院子以往死過人，風水不好。這要再不知何意，臣也算白任刑部司郎中了。”鄭郎中道。

李玉華心說，看你方纔那一副擔憂天要塌下來的衰樣，不是憂國憂民是甚麼？

“這江山又不是……”

“是！”

自此以後，她笑，他便喜。她憂，他便悲。

穆安之眉毛一皺，“我乾嗎要跟他說！管它江山如何樣，那又不是我們的，那是陛下跟太子的！我們拿多少俸做多少事，難不成還憂國憂民啦？”

觸及政爭話題，鄭郎中躬身沉默。

“宦海與闤闠能有甚麼分歧，一樣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這事理，放四海皆準。”李玉華一雙含笑的眼睛似浸在水銀中的玄色琉璃，燈光下賤光溢彩，穆安之不覺有些沉迷，偶然，男女動情也隻如許一個刹時。

“周氏年前在牢裡時, 周家便冇少鬼鬼祟祟的過來密查, 一家子驚弓之鳥, 臣疇當年便有防備。這迴帶的多數是熟行, 有兩個年青的孩子, 也還機警, 再者李知州故意幫襯, 並未出事。”

李玉華先把這件看似龐大的事直接拆分，全部頭緒立即瞭然起來，穆安之悄悄頜首，就聽李玉華持續道，“你既然擔憂通州，通州就看李知州，李知州既然對通州事瞭然於心，這起碼是個能執掌州府的官員，以是，雖有失火之事，李知州還是是可用之人。但也不能不給他些都雅，免得他覺得皇家都是傻子。讓他帶罪留用，罰些俸祿，以觀後效。”

說著，李玉華俄然賊兮兮一笑，“你不是說周家另有一子一孫提早分開冇緝捕到麼？依李知州的奪目，他都能探知周家籌算詐死脫身的手腕，怎會不留意周家一子一孫的去處？令他去查週二郎與周家長孫的下落，等他把兩人緝捕歸案，再怒斥兩句，把他的罪免了，先時罰的俸再給他添上，不就得了。”

穆安之左手虛握成拳向右掌重重一擊，還是喜色難消。

李玉華嗑著瓜子，“這類事也不是太罕見吧。州府縣城算是比較有章法的處所，你不曉得偏僻地界兒的事，甚麼官兒不官兒的，好些山裡都是本地大戶一言堂。”

桌間迷離的燭光，亂七八糟的零嘴匣子，小榻桌上兩撮瓜子殼，一撮是梅子味兒的葵花子，一撮是玫瑰味兒的南瓜子，另有一對天青色的瓷盞盛著大半盞的溫白水，淡淡的檀香和李玉華慣用的薔薇水的香氣異化遊離，將二人裹挾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