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一四八章[第1頁/共3頁]
卓禦史痛斥那位彈劾南安侯的老禦史, “南安侯每年回朝陛見也不過月餘時候。胡源枉法之年, 已年過冠禮, 已娶妻, 已生子,已成人!南安侯領兵在外,莫非還要為千裡之遙胡源犯下的案子賣力, 天下竟有此荒誕之事, 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伴著火光,青煙縷縷升起。
胡安黎不得不向穆安之又請了一天假。
“出此屈辱門楣之事,老臣愧對陛下。”南安侯忍不住哽咽。
弈先生提著一籃子香燭黃紙,南安侯接過,令弈先生與侍從都退下。
卓禦史輕視地高低打量這位老禦史一眼,“不會也是從哪陣風裡聽到的吧?”
“我經常想,胡源哪怕對嫡妻嫡子略有公道,就不會有郡主告上宗人府之事。胡安然對兄長略有半點兄弟之情,不起獨吞匿銀的心,哪怕與至公子提一句匿銀之事,至公子秉承知己也會奉告他這筆銀子不該拿。”卓禦史淡淡道,“但是,都冇有。”
南安侯眼眶發澀,在舉朝皆疑南安侯府之時,陛下倒是讓他回南夷帶兵,這是多麼樣的信重!
今晨禦史之事,胡安黎並未放在心上。
信安郡主已經去了埋頭庵清修,這些日子胡安黎一向住在侯府,與南安侯相處和諧。
凡他所鐘愛的統統,名譽、權勢、繁華、女人、骨肉,我都會一一毀去。
胡安黎轉頭,見遠遠杏樹下站著個青衣人,那人目光如同秋水,帶著微微的涼意。
“冇有他寵妾滅嫡,便冇有嚴家冤案,也冇有本日他妻離子散、身敗名裂。”
的確,嚴家闔家滅儘,隻餘嚴琳一人。相對於嚴家的慘烈,說甚麼都是虛詞。
卓禦史那雙冰冷的眸子盯著老禦史的眼睛,“因其子罪其父,光榮至極!”
杏子夏季成熟,現在恰是果實累累,垂掛枝頭。
禦史台的人敢逆他意,卓禦史當即立斷的反應是:一口咬死!
卓禦史大怒,“傳聞奏事與構陷大臣是兩碼事!武將在外交戰,身家性命懸於一線,南安侯府為朝立下多少功勞,老侯爺身上有多少處刀疤,你都曉得嗎?”
早朝後,穆宣帝留膳南安侯。
穆宣帝道,“那此案並交由禦史台審理吧。”
穆安之心說,以卓禦史的機靈應對,也無怪他尚未至不惑之年,便官居正三品左都禦史了。
卓禦史隻是遠遠看著,見胡家祖孫起家,方邁步行至年前。他有一種奇特的風韻,行路時寬袖飄搖,如同一把包裹在文士袍中的絕世寶劍。
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李禦史如同聽到催命符,神采先是一紅,驀地一口血噴出,整小我寂然倒了下去。
李禦史當時便被殿中侍衛抬了出去,身材如何不曉得,但出息必定是完了的。
杏子的暗香與甜軟的果肉汁液入口,卓禦史微微勾起唇角:
“他奪走的財帛,要如數償還。貳敬愛的骨肉,會永久淪為卑賤。”
南安侯蹲在田壟邊,悄悄的用手拂去地上的雜草落葉,方取出香燭擺放整齊。
胡氏祖孫告彆而去,卓禦史望著南安侯有些佝僂的背影,伸手再自樹中拽下一枚大紅杏,張嘴咬了一半。
“一天充足了。”自從與胡源胡安然同堂共審過,胡安黎更加沉寂的同時,行事亦是愈發詳確。
實在第二天原就是休沐,不過現在衙門差事忙,穆安之每天都是早出晚歸。連著一個月,都冇歇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