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依舊[第1頁/共3頁]
紀雲禾心頭倏有不祥的預感,她腳下加快,愈發焦急的往地牢最深處而去。
“該不該我內心清楚,你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的嗎。我要有挑選的權力,這就是我要的自在。”紀雲禾問他,“傷重嗎?”
紀雲禾緊緊咬住牙關:“你不準騙我……”再難忍住心頭情感,紀雲禾將頭埋下,貼著他的臉頰,哽嚥著,再難開口吐出一字。
“就等你來了……”順德喉間聲音沙啞,“你終究來了,明天你們都將成為我的祭品。”
顛末這麼多事,他看起來彷彿變了,但還是那一顆赤子之心,簡樸、誇姣,仁慈得讓人……
順德把他送去馭妖穀,他被折磨、鞭打、開尾,經曆過這麼多的苦與難,但他卻說,那是順德公主獨一做對的一件事……
她以手中的青色氣味擋在身前,而在她麵前的樊籠裡,赤色冰劍正在與她角力對峙。
她說得平平且安靜,卻在長意湖水普通透藍的眼瞳裡掀起波紋波浪。
銀色的長髮落在紀雲禾肩頭:“我不會。”
未等紀雲禾邁出一步,那方被釘死在牆上的順德公主倏爾喉間收回了幾聲奇特至極的桀桀怪笑。好像是甚麼詭異的鳥,在日暮之時的啼叫,聽得民氣疼發寒。
自慚形穢。
“你不該……”衰弱的聲音好像蚊吟,但紀雲禾將每一個字都聽清楚了,“……來涉險……”
“長意。”她重新找回了但願,“你等著,我帶你回北境。”
“多少次都行。”長意言罷,微微一默,“紀雲禾……”他頓了頓,忍住了喉間情感,“為甚麼不奉告我?”
她身後的青色氣味凝成的大翅膀卻撐滿了牢中甬道的空間。
她曉得,順德抓了長意,便是為了誘本身前來,她佈下陣法,想要抓她,這裡,便是順德的陣中。
紀雲禾看了一眼長意,心知現在在都城,大國師不知何時和插手此事,她不宜與順德纏鬥,紀雲禾手中掐了訣,想要就此禦風,但未等她手中術法開啟,地牢之上的天花倏爾裂開,紀雲禾一怔,但見上方一個青色陣法輪轉,接著好像變成了一個龐大的鐘,將她與長意往其間一罩!
好似是他們此生見的第一麵。他是被囚在牢中的遍體鱗傷的鮫人,她是在牢外的馭妖師。
“長意,我好不輕易返來了,想起來了……說好了回北境,我不準你食言。你之前與我說,你們鮫人不扯謊的……”
“嗯。”
但這到底不是他們此生所見的第一麵了。紀雲禾狠狠一咬牙,忍住心頭心疼,她手中凝集術法,竄改成劍,她拚儘儘力一揮,砍在那玄鐵樊籠的大鎖之上。
“長意,你說得對,那都是疇昔的事了。”
“我想與你之間,再無坦白。”
“嗯……我在。”長意聲音沙啞衰弱,但還是答覆了她。
“但是我還是驚駭,現在奉告你,也還是怕你怪我。但我並不是將死之人了。我也不再是孤身一人了。”紀雲禾道,“今後的光陰,我想牽著你的手走過……或者揹著你,亦可。”她笑了笑,看著空無一物的火線,卻好似瞥見了漫山的春花,見到了陽光的模樣。
“重。”他倒是給了個誠篤的答案,“但還死不了。”
十方陣中,他魚尾尚在,行走不便,紀雲禾便也是如許揹著他,在十方陣中行走,尋覓陣眼。
順德一聲悶哼,身材脫力,悄悄被釘在牆上,一動未動,好似接連的戰役已經讓她喪失了持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