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頁/共3頁]
“無妨,我隻遠遠看上一眼便是。”
大師望她一眼,忽巋然一笑,“《華嚴經》有雲,當年佛祖拈花,惟迦葉一笑,既而步往極樂從一朵花中便能悟出全部塵凡,得升無妄之地,故有一花一天下,一佛一如來的說法。今後行事,倘若施主能對峙己見,不為世俗所擾,還是能得享一世繁華的。”
從後院出來,少勤略有不忿,“這說得那裡的話,我既見了他,也不說些討喜的話,惹得我內心一絲空落落。”
因麵見過大師,命裡的命盤可托可不信,隻一點準了,是個勞累的命。以是少勤此番過來,是要大師見見幼章,遵循他的觀點,又將是個甚麼樣的運轉。
疏影駭得腿一顫抖,幼章掃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自那日從上元寺返來,幼章駭得一身虛汗,歸去喝了兩碗酸梅清冷湯,心是靜了下來,隻如此冷熱瓜代,當下便發了寒,病將了起來。
本來不是琴,是瑟,最早的瑟有五十弦,故又稱“五十弦”,《詩經》中有記錄“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我有佳賓,鼓瑟鼓琴”。瑟曾為漢宮常用,現凡人愛用琴,瑟且難撥,故銷聲匿已久,現在此人將“幽蘭漢樂”的音色展與麵前,瑟如琴鳴,樂如流水,讓幼章忽地想起昔年建安曹子建的一句詩,“願為西南風,長眠入君懷。”說得大抵就是現在這個意義了。
君子愛舞劍,取道有之,幼章卻來不及細看,精力頭都在地上那抱琴人的手裡。
瑜卿悄悄一笑,神采不能窺測,“我看你正沉浸如此,怎敢停音驚擾。”
瑜卿亦是安閒一笑,“誰又說得清。”
幼章笑道,“我雖不曉得這些佛家言語,平常人信得,我卻不信然,你內心想是如此,一麵不信,一麵卻要求得,哪有那麼好的境遇,都能隨了你的心。”
少勤捏她鼻子,“你這丫頭,我是為你操心,你反倒提及我來了。”
“是了是了,歸去罷,今後是要改改這管不住腳的弊端,定不能如本日這般了。”
她興趣起,朝林內走去,甚麼樣的琴色可撥動二十餘弦,渾厚深沉,餘音也悠遠至此,她垂垂便尋聲去了,疏影將拉不住,“女人,你怎的就出來了,如果轟動了那操琴人的雅興可如何是好?”
少勤不信那輕塵法師妄言,到眼下倒回想了幾番,如何這般玄乎,剛從廟裡返來,不沾些福分倒罷了,竟病了起來。
香涎道,“這是二房一名叫琀之的蜜斯贈的,雖說送得不大時宜,但對女人你來講,解一解悶也是有的。”
這般幼章便瞭解了,琀之身境不如家裡其她的姐妹,一本史則也算誠懇誠意了,況有提筆作撰之字,也是可貴的寶貴之意,當下便翻閱了起來。
幼章欲要施禮,那方抱瑟之人收弦,聲色如空穀絕響,林鶴鬆間,緩緩說道,“不過一個半大的孩童,梅君放了就是。”
她這般走近了,便看到林中有一空曠小地,有一華服青年正揮劍自舞,竹葉飄飄,像是行君令,附得便是那端坐在地,膝上架琴的操琴人。
大師揮動飄塵,緩緩點頭,半晌對於她後半句的話評道,“佛曰:不成說也。”
梅西拭劍,果然笑道,“好聰明的小娘子。”
中午,少勤隨二夫人去求得幾道安然符,幾個姐妹在午歇,幼章便跟著幾個和尚小道去後山聽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