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頁/共3頁]
“祖母說得是,我這便歸去了。”又向幾個嬸嬸行了禮,丫頭挑開簾便出去了。
丫環推開窗看,那音一下子鑽了出去,幼章走疇昔聽了聽,倒是琴音不錯,八音當中,惟絲為最,而琴為之首,七絃琴挑逗難斷,彈得恰是道家琴曲《神話引》,幼章內心想,昔者舜作五絃之琴,以歌南風。前嵇康有目送歸鴻,手揮五絃。俯仰得意,遊心太玄的琴道境地,怎此人蕭灑何極,所表情意痛徹淋漓,連家中夙來與父親聽琴雅座的大師恐也到不瞭如許表情。
幼章被她話裡的意義羞紅了臉,隻是推讓,“那裡是如許,原是我見不得世麵,大哥哥麵相罕見,我一時未反應過來,才呆了去。”
香涎望去,預算著時候,案前的油燈枯了一截,前去喊她,“女人,都稍坐了好一會兒,我給你添杯茶。”
簾子被挑起,便出去一人,穿戴一件紅色雲翔符蝠紋勁裝,腰間繫著犀角帶,隻綴著一枚白玉佩,外罩一身烏黑羅衣,頭髮以竹簪,姿勢嫻雅,尚餘孤勁雪霜之姿,一身潔白安好,不像個塵凡裡的人,活像畫裡走出來的。
當下命疏影拿了那古琴來,放到案上,一併坐了下來,靜了埋頭。
第日,恰是六月初五,是去大院見老祖宗的日子,幼章起了個早,一同上去了。
少勤側首與戴二夫人互換了一個眼神,轉頭向老祖宗笑道,“承蒙老祖宗抬愛,我原想著她不愛說話,不是個活絡的人,哪曉得老祖宗眼睛如許好,倒看出了她的妙處來。”
老祖宗逗笑,“一雙巧嘴,那裡是在誇我,倒把你mm誇出了花。”一麵掩笑,一麵說,“也不是哪個都像你如許能說,但是不還得聒噪個冇完。”
幼章摒了摒氣,“我如何合得上那音,都說都城才傑輩出,現在這隻是葛府,倒也叫我趕上了一個通道的人,他那般表情,不知徹夜彈琴是一時抒發還是素愛如此,我自不能比。閨中女子多愛奏小琴,城中人士也不見得偏疼道家琴色,多為弦律如是。我既不能合音,也不敢合音,陌生之地,哪個不相與的,我穩定了他的音最好,亂了也隻顯得我好個冇端方。”
一群人笑將了起來,老祖宗揮揮手,“擺飯罷。”
府內端方森嚴,男眷女眷用餐是要分開來用的,幼章去時,男丁們已朝見完了,這會有人來,感覺希奇,況這偌大的府裡,大房裡及側室中恐怕也隻要一人能擔得起這一聲大爺了,如許想著,朝門那側看去。
少勤看她確切冇阿誰意義,提起的心便放下了,“我打趣打趣,葛瓊是大房裡的獨一嫡少爺,也是葛家的長房長孫,老祖宗再寵嬖不過,平常人打不得他的主張,我也隻是說與你聽一聽。”
一頓早餐吃了將近結束,有丫頭挑著簾子出去講,“大爺來了。”
“姐姐——”幼章惱不過,“我隻是看他長相偏好,不想被你看到,如何就說些有的冇的,惱死人了。”
老祖宗打量了她半晌,笑了起來,“二奶奶,你這個mm說是南邊來得,我然看得不像,周身氣度不凡,慎重有致,比得上開封城裡普通蜜斯,倒合了我的眼緣。”
幼章還得給一眾長輩施禮,少勤引著見了,各賞了很多見麵禮。為首的老祖宗也是個重視建身養性的保重人,子嗣雖浩繁,臉上除卻幾分貴相,鬢髮有金釵裹著,卻不見得一絲烏黑,臉頰紅潤,看上去倒非常馴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