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歲月[第1頁/共1頁]
我不曉得是甚麼磨平了這兩個同齡人的棱角。我讓他們那麼絕望他們不記恨,砸冰時使小性子也不計算。不砸冰時還極力哄我高興,給我手上的裂口上藥,教我雕冰燈,陪我打“保齡球”(就是在地上擺放幾個啤酒瓶,用籃球滾去打倒)。這裡的文娛真是少的不幸。每天累得腰痠背痛,我乾甚麼都是懨懨的,不管他們如何經心吃力我都提不起精力。
每天,我們手握一根很重的鋼釺,在入口不斷地砸冰。每砸一下,冰屑四周飛濺,打在我們的臉上,灌進我們的衣領。這河裡的冰就像這大漠的風,砸告終,結了砸,永久冇完冇了。因而,我們就像砍伐月桂的吳剛或推巨石的西緒福斯,永無停止反覆著這單一的苦燥而沉重的勞動。
不到兩天,我的手全被震裂了。就連趙大年、劉金柱他們長滿老繭的雙手,也是血口兒縱橫交叉。到了夜裡,兩隻手火燒火燎,第二天,老是冇法握攏,連鋼釺都抓不住。很快我就厭倦了這永無停止的反覆性勞動。可他倆卻像不知倦怠的老黃牛,老是悶聲不響砸個不斷。膩煩在我臉上雲急風緊,可他們卻視而不見。我就解氣似的使出吃奶的勁用鋼釺猛砸冰塊,砸兩下就把鋼釺狠狠地甩遠,一屁股坐在岸邊的冰塊裡喘粗氣。每當這個時候,趙大年都會不緊不慢地說:“珍惜吧,現在另有冰砸。”
昌馬河道經距基地約五十千米處,進上天下通道,哨位就設在入水口不遠處。我們的首要任務,除了確保水質不受淨化外,就是在酷寒的季候裡破冰排險,製止冰堵。
真是,另有冰砸是一種幸事似的。這該死的冰!
快進入四月了,戈壁灘仍然酷寒非常,冇遮冇攔橫衝直闖的漠風整日裡颳得天昏地暗。
即便一百個不甘心,可我還是不敢懶惰。來到哨所上的第一課,就是他們給我幾次講水線冰堵後的嚴峻結果。這條河通暢與否事關基地軍民的出產餬口和我國核產業設施的團體運轉。一旦產生冰堵,結果不堪假想。早在一九六九年十一月,昌馬河第一次呈現冰堵封凍,支隊近千名官兵與核城群眾奮力排險,確保了河道通暢,遠在中南海的周恩來總理親身打電話扣問搶險環境並向參戰軍民表示慰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