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容劫難逃風月_分節閱讀_78[第2頁/共4頁]

我大病一場，臥床半月，司空長卿常常來看，我冷顏以對，恨貳心狠手辣，更恨他多情成癡。嫣紅身後，那兩封謀算金陵萬盛之地的狡計手劄，觸目心驚，他卻絕口不提，愛我愈發深切，吃穿住行事事俱到，噓寒問暖聲聲例行。就算鋼鐵也該繞指成柔了，我卻感覺心寒乃至可駭。如許的事他都能忍下，他究竟還對多少事瞭如指掌，卻視若無睹？我對他的戒心更深幾分。

我安撫道：“曲將軍不消擔憂，我必然不會讓嫣紅出事的。”

四月末，北營三千兵士因口糧肇事，附屬少宰太卿麾下，金陵刺史司空明鞍派出精兵彈壓，群臣上本彈劾，秦少因督導不力，被撤職查辦。

作者有話說：不美意義，明天又二更了。。。

當我聞訊趕往地牢的時候，嫣紅已飲下毒酒，命歸鬼域。曲慕白正為她收屍，臉上無悲無喜，也未曾看我一眼。嫣紅那張本是姣好的臉上，慘白一片，毫無赤色的嘴角，卻帶著一絲笑容。

他沉默答覆不出，如許的題目太虛無縹緲了，就算豁出世命也要去愛的愛，是有多愛？

我微微一笑，他露犯錯愕的神采，抱著我如獲珍寶，欣喜若狂：“你終究笑了。”

我坐在幽閉的房中，忍耐蠱毒發作前的陣陣心悸，那男人派來的使者呈現暗中的死角，將解藥扔在我跟前，我拾起服下，疼痛獲得減緩。雖知在劫不會再來，但心中還是不免絕望，那使者留下書牘，便化風而去。我展開手劄，上頭隻要一句話：金陵到手以後，殺司空長卿。

我無法起家走出牢房，嫣紅在我身後用一道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了一句話，我渾身一震，轉頭不敢置信地看她，她閉目靠在牆壁上，像甚麼都未曾說過。

司空長卿鵠立在薄酷寒風中紅了眼睛，他之公心何嘗不存了私心？曲慕白焉能不知，卻不直說，君臣二人徹夜長談，宿醉靈堂之上。翌日，曲慕白分開金陵，解纜前去皇都。司空長卿相送百裡，一時傳為嘉話。

是日，城中百姓皆出，洗儘鉛華呈素姿，無不泣下。四月的天，飛天鋪地的紅色冥紙，如亂世大雪，來不及熔化已經灰燼，如蕉萃紅顏，來不及盛開已經枯萎。將軍手捧靈牌，臉上平平，人間各種悲哀，不驚波瀾。是說，哀莫大於心死。

我默不出聲，也在衡量此事，但我承諾了司空明鞍的事也不能不做到。

期間我趁著保衛交代的空擋偷偷溜出天籟苑，在司空明鞍的安排下來到地牢見嫣紅。當我扣問是不是她把信交給秦冬歌時，她點頭否定，我問她把信給了誰，她失口不答，卻莫名地問：“夫人還記不記得你十四歲那年，在皇都南苑校場長長停止的武道會？”

公然是一樣天下的人，喜好做戲。隻是，誰演得更精，演得更狠？

微微一笑，鏡中女子也在淺笑，我動了動嘴角，對鏡中女子說：“悅容，祝你生日歡愉。”

司空長卿在天籟苑外等待，華貴的紫裘五爪金龍滕海袍，頭束金冠，鬢髮兩側墜下鎏金色長穂，風華絕世。見我出來，臉上閃過冷傲，勾嘴笑起，刹時淡卻繁華，朝我探脫手來，不言不語，已是千言萬語。我將手放在他掌心，與他一同移駕坤元殿，身後綿長的裙襬在地上收回噝噝的響聲，很動聽，我笑得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