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第2頁/共4頁]

鬆陽公主看嚮明瑜，微淺笑道：“我與你雖無甚麼厚交，隻當月朔見你，便覺仍舊。我傳聞你要隨你夫君年後一道赴河西任職。河西雖不比京中繁華，隻那邊六合廣漠，能陪你夫君身側，想必你也是甘之如飴，實叫人欣羨。”

她說話時，起先麵上還略有悵惘之色，垂垂卻又帶出笑意，目光閃亮。

數日以後，明瑜要隨謝醉橋分開江州，先走水路，再走陸路往河西去了。臨彆之夜，明瑜本身一人到了父母房中，請他二人並肩坐於榻上，朝他二人膜拜告彆，昂首之時，已是淚流滿麵。

明瑜謝過了，目送她拜彆。望她背影之時，心中一時感到萬千，直至那纖娜背影消逝宮牆頭，這才微籲口氣，回身而去。

阮洪天還好，不過是眼眶發紅，江氏卻已經忍不住起家扶起明瑜，麵上也早沾滿了淚。

大昭奪回被西廷占有了數十年雲城及周遭地界，迫對方媾和，謝家功高，邇來不但朝野表裡言必提及，乃至連官方也鼓吹昭武將軍威名。但這於謝家，絕非功德。

鬆陽公主略微點頭，道：“謝家男兒，如玉謙潤，卻自有種頂天登時風采，叫女子傾慕。我方纔對你說這些，並非是想你代我傳話。隻是見了那信，心中感覺悶，想尋你說下話罷了。他既用心為亡妻再守陵三年，我此時再他麵前多說甚麼，於你疇昔了婆母也是種不敬。有甚麼話，等三年後我再親身跟他說便是。”又打量了下明瑜，含笑道：“我過完年後便會分開都城回我封地，想來也冇機遇再送你了。臨彆之際，無覺得贈，唯願你二人神仙眷侶，到了那邊萬事順心。”

感謝大師。

“永不悔怨。”

謝醉橋遲疑了下，終究還是看著父親，誠心道：“爹，靜竹遲早是要嫁人，我和阿瑜也不能長伴你身邊孝。兒子聽阿瑜說，前兩日太後宮中又來了個嬤嬤，賞了阿瑜和芝兒很多年禮。爹如果……”

明瑜哽咽道：“爹孃生養我一場，我遠嫁不能陪身邊孝先，現在又要隨夫君往西。下回再見，也不知是何時。隻不管女兒人那裡，心中必會掛念爹孃，惟願爹孃福壽安康。”

鬆陽公主擺了擺手，笑道：“甚麼敬佩，不過是我臉皮比旁人厚了三分罷了。”又凝睇她半晌，麵上笑容垂垂消隱而去，歎道：“我曉得他對你故去婆婆意重，這才屢拒於我。隻越如許男人，我便越是奇怪。我早發誓，此生若非得遇勘嫁之人，寧肯孤寡到老，也毫不再胡亂另結姻緣。他前次用邊事不決，得空顧及私事藉口拒我，此次又致信我母後，道本身雙目有疾，非我良配，又說要為你已去婆母守陵，以補疇前未之責。我既已經認定了他，他若覺得我會是以而撤退，那便是真錯看我了。莫說三年守陵，便是五年，十年，我也等得下去。這三年裡，我自不會再去滋擾於他，待三年以後，我再去江南，親身問他。”

入春，昭武將軍府裡一番慌亂，先是每日裡不竭有京中官員前來相送，待情麵結束，便是高低家人去留安排。魯管家受命留下守著宅邸，安媽媽雖願到江南隨伺老爺，隻考慮到她年事已高，給了一筆豐富銀錢，送她去了兒子那邊保養天年。謝家保護中，高大與高弦兄弟二人隨謝南錦到江南，殘剩人都與家人一道隨謝醉橋到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