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3頁/共4頁]

正德目視他拜彆背影，眉間垂垂籠上了一層黯色。

阮洪天見他俄然這般和顏悅色，心中有些納罕，口中連稱不敢。兆維鈞一笑，轉頭朝謝醉橋道：“醉橋老弟，好久未見你射箭，本日脫手，方知愈發精進了，便稱神技也不為過了。待你回京擇個日子，你我二人再參議一番！”

裴泰之點頭，笑著又拍了下他肩，這纔回身拜彆。

如果……

阮洪天道：“公事為重，小民不敢。”

正德聽到他應話，隻語氣裡，卻隻要疏離和一個臣子對天子該有恭謹，心中再次湧上了一絲絕望之意，沉默半晌，終究歎了口氣道：“這就好，這就好……朕有些乏了，你下去吧。”

本來他解纜北上之時，從柳勝河口中得知明瑜是坐船。若隻他本身一人，自會走陸路追逐。隻考慮到謝靜竹身子嬌弱，謝夫人怕她吃不消路上馬車顛簸，替他兄妹雇了船隻亦走水路。他雖令船家行船，隻阮家趕著去探視高舅公，路上天然也不慢，如此兩船中間便一向隔了些路。目睹到京了還未趕上，垂垂便也撤銷了動機。歸正已經曉得他們是去建州餘縣舅公家，待本身把mm送回家後再趕去拜訪便是。本日到了此地，見前頭船竟是停了下來，沿河阻成一條長龍般船隊。登陸亮了身份抓住個官軍小頭子探聽了下，道前麵閘口竟設卡搜尋朝廷要犯，天然按捺不住，借了那人馬便趕上去欲看個究竟，冇想到遠遠竟見到了明瑜被人挾製立於船頭一幕，那凶徒目睹要落刀而下了，急怒交集高低，劈手從路邊一兵卒手上奪過弓箭射出了一發。當時情勢，本容不得他多想甚麼，不能有閃失，故而這一箭力道之大、準頭之精，實是隨了心念意動而收回。

阮洪天心中對他實是感激萬分，點頭道：“拯救之恩，冇齒難忘。我此行帶了後代北上，乃是到前麵餘縣舅公家中探病。本日路上倉猝，也未幾滋擾公子了。待過幾日安設下來，我必然入京登門慎重伸謝。”

“恰是。他走水路，故而比我慢了些。前日相遇之時，我已叫他抵京便入宮拜見皇上。”

兆維鈞唇角浮上一絲如有似無笑，閒閒道：“不必多禮。方纔我為緝捕要犯，心急了些。你心中怕是責備於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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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泰之皺眉道：“道分歧，不相為謀。便是冇本日之事，我與他也早成陌路。”說罷展眉一笑，看著謝醉橋又道，“罷了，這凶犯既已就逮，我須得儘早趕歸去覆命，本日就此彆過了。皇上剛前幾日還向我問起過你，待你入京進宮拜見後，咱兩個見麵再敘。”

“確有此事。刺客手上挾持了阮家女兒。臣不欲傷及無辜，本想臨時放了他，再派人跟從乘機將他捕獲。不想三殿下趕了過來，定要將那刺客當場圍捕。臣若不禁止，阮家女兒便要送命。皇上若覺臣之行動有衝犯之處，還請降罪。”

裴泰之遲疑了下，終是道：“皇上和王爺一番美意，我代醉橋謝過了。隻是……醉橋他現在彷彿已有中意之人了……”

金京皇宮，瑤台瓊闕連綴錯落，琉璃瓦陽光暉映下，閃著金色光芒。恰是午後沉寂之時，西南禦書房外白玉雕欄裡，幾株烏柏蒼翠正濃，宮人立簷階之下屏聲斂氣，等著天子見完裴泰之再去午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