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兩更[第1頁/共5頁]

曹清雖有些驚駭，倒也冇有多話，便答允了下來。兩人開初有一搭冇一搭的說著話，厥後都有些困了，琪芳眯著眼睛，頭一點一點，竟然打盹了疇昔。琪芳在夢中俄然聽聞曹清短促的低喊：“來了！來了！”，便猛的醒了過來。兩人縮坐在良醞署後牆的背風處，琪芳身上裹著薄紗氅子禦寒，耳邊模糊傳聞斷斷續續的哭聲，一下子嚇的完整醒透了，彷彿一盆冰水重新澆到腳。

琪芳恰一見阿沅，神采有些慌亂，低頭回道：“前些日子尚衣局送來的製夏衣的布料，翠羽紗一樣少了很多，約莫是管事寺人又偷摸剝削了些，奴婢剛找他們實際了去。”

楊夫人神采一黯，忙安撫道：“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好好我們不說了，先用飯先用飯。”

阿沅一聽纔想起來，姨母定的明天入宮，連日忙著查姐姐的事，幾乎給忘了。因而從速起來喚了琪芳和采薇一起來換衣，又重新打扮了一番。插上一支簡樸的碧玉釵，穿的越藍色撒花織金纏枝紋宮裙，隨後又讓采薇去叮嚀小廚房籌辦姨母常日愛吃的炊事。都是小時候影象裡的，也不曉得這麼多年姨母口味變冇變。

那“白衣鬼”確是一身白衣，但早已肮臟不整，月光輝映在上，白慘慘的有些滲人。他披著一頭斑白的頭髮，右手持一良醞署常用的打酒壺，在旁另有些許灑落在地，便這般低著頭時醒時醉的哭著。

琪芳有些驚駭，“章氏”現現在宮裡有兩位，一名是太後孃娘，一名便是敏貴妃娘娘，這兩人不管哪位聽到此番談吐，麵前這個“白衣鬼”都真的要“不得好死”了。

琪芳受寵若驚，趕緊謝道：“多謝娘娘！多謝娘娘！”

天井暗淡如常，久久寂而無聲。

話說曹清這邊固然對白衣鬼的事情有些端倪，但是實在過於怯懦，不敢一人單獨前去檢察，纔來求了阿沅，但願有個宮女伴隨前去。這邊琪芳對阿沅戴德圖報，便接了這差事。但是那良醞署的白衣鬼神出鬼冇、行跡不定，兩人多日蹲守，都一無所獲。

阿沅又道：“不過出錯也不能不罰，本宮交給你個難堪的差事……”阿沅說著，看到琪芳的眼神有些惶恐，又宛然笑道：“你且去幫曹嬤嬤抓鬼好了。”

白衣鬼彷彿有些憤怒琪芳不信賴他，俄然跳上前一步，腦筋變得清楚起來：“如何不是章氏！那日本公見她私會酒監銀杏，要在酒裡下毒害雲台宮的芙美人。我當時聽了驚駭趕緊走開了，誰想丟了塊良醞署的腰牌被她撿去。隔日便來我良醞署查是誰的腰牌，我想她是皇上的妃嬪，即便告密她也冇真憑實據，皇上如何會信賴一個小小良醞署酒丞？隻好假裝不知混弄疇昔。誰猜想！誰猜想！不過月餘，便冤枉我們良醞署暗害太後，連芙美人的死也算在我們頭上，我良醞署竟然合座儘誅，隻剩下我孤家寡人！為甚麼！為甚麼皇上要留我一條老命！良醞署都完了，還要酒丞何用！我活著有甚麼用！不，不，我活著就是為了謾罵章氏！謾罵她不得好死！”

阿沅口中本含著一枚珍珠白玉蝦球，聽完楊夫人的一席話，已哽嚥到冇法出聲，眼淚撲撲地掉落在月藍羅裙上。

兩人又聊起一些阿沅進宮的啟事，阿沅終究忍住冇有將實在啟事奉告，隻道是機遇偶合。再閒話些家常，一個時候很快就到了，楊夫人也須離宮。兩人依依彆離，此時楊夫人又忍不住掉了些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