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兩更[第3頁/共5頁]

阿沅幾次確認了三次白衣鬼的言辭，方纔遣退了琪芳。此時已近寅時，阿沅完整冇有了睡意，躺在床上展轉。暮春的夜晚因著陰雨綿綿，仍然讓人感覺有些涼意，但阿沅的身子反倒因為內心的衝動而有些炎熱。

阿沅盯著琪芳的眼睛，半晌不語，然後緩緩道：“家中竟如此完善用度麼？本宮前次賞你的鐵皮石斛，也算上是珍品，竟然隻換了十兩銀子。”說罷，起家從櫃子中取出裝著鐵皮石斛的錦盒，悄悄擱在桌上。

曹清在身邊快速搖擺著琪芳的胳膊，道：“來了來了！惡鬼來了！我們可如何辦纔好？”

曹清一聽，整小我更加慌亂：“琪芳女人，他是鬼，真的是鬼！你快走吧彆管我，去雲台宮奉告朱紫！”

那“白衣鬼”冇有動靜，不久，琪芳才發明斑白的頭髮後有一雙渾濁的眸子在諦視著她，這才必定麵前的確切是一小我。琪芳拉了曹清，低聲道：“曹姑姑你起來吧，他是人，不是鬼。”

白衣鬼前半段復甦起來吐詞清楚，前麵又有些瘋顛。不過這下琪芳倒是有些清楚了，這白衣鬼本來就是被皇上赦免的良醞署酒丞，良醞署合座連誅，隻剩他一人。當日皇上見名冊，“徐連雲”，想起他長年給雲台宮釀造蘭妃最愛好的“桂花釀”，心一軟，便提筆把名字劃去。因而這位徐公公便一人苟活在這良醞署，良醞署重修時新來的酒丞張公公嫌他倒黴，便把他丟到後院去燒火了。

白衣鬼彷彿有些憤怒琪芳不信賴他，俄然跳上前一步，腦筋變得清楚起來：“如何不是章氏！那日本公見她私會酒監銀杏，要在酒裡下毒害雲台宮的芙美人。我當時聽了驚駭趕緊走開了，誰想丟了塊良醞署的腰牌被她撿去。隔日便來我良醞署查是誰的腰牌，我想她是皇上的妃嬪，即便告密她也冇真憑實據，皇上如何會信賴一個小小良醞署酒丞？隻好假裝不知混弄疇昔。誰猜想！誰猜想！不過月餘，便冤枉我們良醞署暗害太後，連芙美人的死也算在我們頭上，我良醞署竟然合座儘誅，隻剩下我孤家寡人！為甚麼！為甚麼皇上要留我一條老命！良醞署都完了，還要酒丞何用！我活著有甚麼用！不，不，我活著就是為了謾罵章氏！謾罵她不得好死！”

那人彷彿背坐在供桌上，供桌缺了一角，端賴倚靠在供台邊才得以支撐。供台上是釀酒祖師爺杜康的泥像，好久冇人打理，也是破敗不堪。地上有些供奉的盆碟丟棄在旁，另有些生果早已乾癟成核狀。

話說曹清這邊固然對白衣鬼的事情有些端倪，但是實在過於怯懦，不敢一人單獨前去檢察，纔來求了阿沅，但願有個宮女伴隨前去。這邊琪芳對阿沅戴德圖報，便接了這差事。但是那良醞署的白衣鬼神出鬼冇、行跡不定，兩人多日蹲守，都一無所獲。

阿沅又道：“聽聞你家中另有個小弟，算起來彷彿剛到弱冠之年，家中可統統安好？”

恰好炊事已經籌辦安妥，阿沅便於楊夫人一起用膳。席間提及此次進宮的啟事，楊夫人道：“本來臣婦是不該進宮來的，畢竟慕芝已經歸天兩年多了。”她淚盈於睫，舉手投足模糊有當年風華之態，“不過自打慕芝進宮後，家裡人便難見她一麵，現在也不會再見到她，實在也冇甚麼兩樣。容臣婦說句不恰當的話，這會兒見了小主，模糊間彷彿慕芝還活著。我們念著她，她便還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