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虎狼[第1頁/共3頁]
俄然又想起王允真送他的那支玉犀笛,顛末連番激鬥,也不知掉到了那裡?笛在人在,笛亡人亡。想到送他笛子的人已經香消玉殞,心中又不免一陣難過,笛聲也隨之低徊哀婉起來。
許府有很多張皋比,此中一張便是至為珍罕的遼東白虎,他小時最喜好坐在那張皋比椅上,興趣勃勃地聽父親和真姨娘講塞外的風土、故事,特彆愛聽他們在遼東山林中遇見的各種猛獸。
許宣後背猛撞在地,持續滾了十幾圈,雪沫噴揚,百骸如裂。不等他調勻呼吸,雄虎、雌虎雙雙趔趄著從雪地上站起,一前一後,吼怒衝來。
許宣倉促間抬掌猛擊母虎下頜,何如真氣已竭,冇法將它撞飛,隻能硬生生將它推得立了起來,涎水如雨滴落。
“啪!”他麵前一黑,脖子幾欲斷折,臉上更是火辣辣地錐心劇痛,嘴裡、鼻裡、耳朵裡滿是血腥味。
母虎痛吼著揮爪亂舞,掃在他的右頰上。
許宣心中突突狂跳,暗想:“許宣啊許宣,你連青龍也鬥過了,還怕這戔戔兩隻老虎麼?”屏住呼吸,雙掌抵住雪地,隻待那兩大蟲一靠近,立時奮力衝起,搏命相搏。
也不知是否聽懂了他的話語,那雌虎吼怒著立起家,作勢欲撲,鮮血從頸上絲絲滴落。
接著又聽尖嚎四起,淒厲破空,此起彼伏,聽得他毛骨悚然。心中猛地一沉,終究明白那千百點綠光是甚麼了!
但是現在,僵痹地蒲伏在冰天雪地中,扭頭瞪著這兩隻活生生的龐然巨獸,才曉得何謂“葉公好龍”。
狼!
心下卻不免奇特,此玉笛由上好的翡翠雕鑿而成,且非論這神乎其技的刀功,單隻這塊玉料,便值萬金,就算是臨安富豪之家,也可貴一見。又怎會呈現在這塞外荒寒之地?怎會被白虎吞入肚中?
饑餓的狼群必是從風中嗅到了虎屍披收回的血腥味,悄無聲氣地從四周八方趕來,朝他逼近。難怪那隻受傷的雌虎不敢久留,悻悻逃離。
左邊那隻雄虎體型更大,威風凜冽,額頭上有一道刀疤,皮肉翻綻,“王”字倒似成了“亞”字,看來更加猙獰。許宣一怔,不知是誰如此英勇有力,竟差點兒將這巨虎腦袋劈作兩半?轉念又想,這孽畜捱瞭如此一刀,竟然還能倖存,可見其凶悍。
雄虎肚上被他捅了很多刀,血肉恍惚,毛皮方一剝下,血淋淋的內臟頓時從傷口裡掉了出來,腥臭撲鼻。他不肯弄臟白皋比,正想將其臟腑塞回肚膛,忽見碧光明滅,那團血肉裡竟夾著一支玉笛。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老虎夙來獨來獨往,如有兩隻並行,必是母虎帶著尚未成年的幼虎。麵前這兩隻成年猛虎並肩而立,可謂罕見之極。
那雄虎見許宣盯著它的傷疤,彷彿勃然大怒,齜著牙,喉中低吼,漸漸地朝他靠近,碧睛凶光畢射。彆的那隻雌虎則緩緩地踱步繞開,看似懶洋洋地渾不在乎,卻蓄勢待發,隨時都能夠撲將上來。
“嘭”地一聲巨響,巨虎吃痛狂吼,竟被他打得騰空飛起兩丈來高。
雌虎似是發覺到甚麼,耳廓動搖,警戒地環顧四周,躊躇了半晌,又齜牙朝許宣凶暴地吼怒了幾聲,緩慢地超出浮冰跌宕的大河,朝劈麵的山林奔去。
他右臂酥麻,渾身更是疼得想要炸裂普通,淚水交湧,不等吸氣,耳畔吼怒連震,雌虎也已狂飆般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