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愛恨[第1頁/共3頁]
“周郎見我們全都坐在亭閣內,神采微有些難堪。他剛入坐,趙佶便道:‘周卿,傳聞你新近填了一首《少年遊》,本日風和日麗,秋色撩人,不如拿出來讓師師唱上一曲,我們一邊聽歌,一邊賞花,豈不甚佳?’
“聽完歌,趙佶冇說甚麼就起家走了。周郎轉過甚,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落英繽紛,落在他的頭上、肩上,又被暴風吹散。那是他留在我影象中的最後一個畫麵。三天後,他被貶往順昌擔負知府,到了半路,就被人殺死了。
“我心中一凜,憑欄凝神四掃,這才發明西牆、南院外的巷子裡,軟綿綿地斜倚著幾小我,均被點了穴道,昏倒不醒。盜汗不由涔涔遍體。我與這廝相處數年,曉得貳心機深沉,這麼做必有所圖,因而便問他想要如何。
“我又讓王文卿在宮觀中建了一條地底密道,一則便利我與周郎相會;二則也便於我汲取他為我供應的‘人鼎’真炁;第三麼,等我留下遺書,勒死丫環,將她毀容後假裝成他殺的我,那條密道就成了王文卿**我、並暗害刺殺趙官家的罪證了。”
“到了仲春,趙佶的病終究好了,領了高俅、王文卿和我哥哥十幾人到‘章台園’撫玩桃花。我見他帶這麼多人來,模糊感覺有些不安。酒過三巡,忽有人報,周美成周大人來了。我內心格登一跳,趙佶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傳他出去。
李師師森然一笑,冷冷地橫了眼那也不知是死是活的王文卿,道:“但是我太藐視這狗賊啦,他奸猾多疑,豈會不留著一手?那年夏季,趙佶傳染風寒,久臥病床,極少到‘章台園’來。周郎常常經過宮觀的隧道,到園裡與我相會。一天夜裡,他正興趣勃勃地給我看剛買來的玉笙,院外車輪轆轆,馬蹄聲聲,趙佶俄然來了。
許宣心底大震,敢情各種恩仇,皆由此起!
“我得知他的死訊時,已經是半個月後的淩晨。那天早上,我扶著馬桶,嘔得翻江倒海,痠軟有力。就在我又驚又喜,覺悟本身懷了他的孩子時,王文卿俄然帶著一張浸血的羅帕呈現了,將我刹時從狂喜的天國,拽入了暗中的天國。
“趙佶嘴角嘲笑,慢悠悠地喝著茶。世人渾然不知產生了何事,紛繁打著拍子,喝采不迭。我心底的錯愕駭怒反倒漸漸消逝了,趙佶極好麵子,必不肯讓人曉得我與周郎之事,這麼做,不過是熱誠與警告我們罷了。
“筆跡矗立端麗,確是周郎親筆所寫。隻是趙佶又從那邊得來?眾目睽睽,我不及多想,隻得調勻呼吸,操琴清唱。每唱一句,周郎的臉便白上一分,唱到最後一句時,已慘白如雪。
“我搏命掙紮,嚎啕大哭。他點住我的穴道,捏著我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這個天下上,冇有人能違揹他的意誌。那雙眼睛裡彷彿一半是烈火一半是寒冰。我終究明白,他再也不是疇前阿誰笑容如陽光般光輝的哥哥了。凡是與他為敵的人,都必須死。
“直到聽王文卿說,殺死周郎的人是我哥哥。我才如夢初醒,發瘋似的躍上馬,穿過街巷,徑直突入了‘通真觀’,朝著我哥哥拔劍就砍。可惜當時他的修為遠遠在我之上,不到三合,就將我製住了。
“‘章台園’裡除了四個丫環,另有五個仆人和馬伕,我思來想去,不曉得是誰告的密,恨不能全都殺了,但如此一來必然更加引發趙佶的猜忌……可當時我又哪知這統統都是王文卿搞的鬼?這狗賊……這狗賊心機之暴虐,就算毒蛇也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