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君如鴻[第1頁/共1頁]

“你這丫頭倒是安逸。”林瀟自喉嚨中帶出一聲輕笑，頗帶了幾分逗弄的味道。

林府花圃的水池也結成了寒冰，隔著厚厚的冰層，模糊能見冰下水緩緩而流，偶爾有魚從水底往上鑽，透過堅冰瞻仰。

屈綾卻在這時回眸，待見他時，臉上笑意突然稠密。

屈綾喜道：“日日待在府中，可把我悶壞了！就算你不說，我也是要跟你去的。”

“阿奕和阿泫都隨先生讀書去了，阿姐在房內看書。”屈綾說著，又笑，“這些天的雪下地極美，我惦記這園中風景，因而出來逛逛。”

八年的光陰不但竄改了她，亦將他從當初的小小少年，幻作了現在的亂世公子。他的麵貌愈發卓絕動聽，他的鋒芒更是無處掩蔽。曾經的神童，已是這四九城中閨秀們的相思之人，一舉一動無不動聽心絃。

林瀟帶著屈綾先進了自家錢莊。因相隔不遠，以是每逢查賬日，兩間米行的掌櫃便清算了賬冊送至錢莊，以便林瀟檢察。

林瀟點頭，跨步走去，走到她身邊，彎唇含笑問：“怎的隻你一人在這？”

八年的光陰，不急不緩，沉默間將人的容顏更變。或許他如何也未曾預感，八年前他從城樓腳下帶返來的阿誰肥胖的女孩，會有一天竄改成如許容顏絕色的女子，乃至於一見到，便能吸引他全數的目光。

林瀟的目光不由地溫和下來，乃至在他本身都未曾發覺的環境下，化作了一汪春泉。

這日自不例外，方進錢莊大門，便見三個掌櫃摸樣的人一齊上前，向著林瀟拜道：“小的拜見林爺，林爺萬福。”

屈綾低頭掩唇，眉眼皆是笑意，道：“你本日不是要去各家店鋪檢察，如何還冇有去？”

“那便走罷！”林瀟微一點頭，率先邁了大步走去，屈綾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身後，二人一道出了府門。

八年前屈綾簽下賣身契入林府為婢後，嫣兒便依言向那拉氏要了她做貼身女婢。這些年下來，屈綾雖頂著下人的身份，吃的用的卻全與嫣兒姊弟幾個普通無二，常日裡玩鬨歇息也是極其自在的。

林瀟瞥見屈綾時，毫不料外埠頓了腳步。

鬨市離林府並不甚遠，拐過巷子便是，三間鋪子皆在這一條鬨市上。

“正要去呢。”林瀟答，又問，“你既無事，無妨同我一道去，你也有好些日子未曾出府了吧！”

而屈綾，便常常站在冰上，透著冰層和水下的魚兒對望。

p>　　1907年寒冬，雪覆了全部北都城。

屈綾微紅了俏顏，吃緊掩去，招手笑道：“阿瀟，你快過來！”

雪在不久之火線才停歇了一會，她裹著極厚的紅色夾襖站在水池中間。六合是素白一片，遠瞭望去，唯能見的便是她如墨長髮，以及眉梢一朵猩紅桃花。

林府名下現有一家錢莊及兩家米行，常日由三兄弟一同分擔，而時至年底，林瀟便會親往三間鋪子檢察賬目。而這日，恰是查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