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空棺[第1頁/共2頁]

左成賀俄然叫住雲溪。

“是我不好，清楚是本身害怕了，怯懦了，總感覺隻要冇見到你的墓，你就還活著……”

“師父！”

死在定國侯刀下，彷彿也不算太慫——

饒是有了心機籌辦，可五臟六腑的血液，還是如同灼燙滾熱的岩漿般，徑直衝向腦顱，猝不及防吞噬了他。

一口腥甜翻湧而上。

“師父……”雲溪幾近立即看向左成賀。

冇有獲得左成賀的同意，雲溪不敢說破身份，見左兆桁目露殺氣，立即放下左成賀，儘力應戰。

雲溪刹時淚目。

“嘎？”

躺在地上的人，以刀鞘拄地，漸漸坐起來。

他一手捂著臉，聲音起伏顫抖。

沉默了好久，左成賀緩緩閉上眼睛，“把土填上吧。”

左兆桁目光掃過被震裂的棺蓋，眸底殺氣騰騰。

一陣腐木的味道伸展至鼻息之間，藉著月光看清麵前的一幕，雲溪忍不住睜大眼睛，覺得是本身目炫了。

夜闌人靜，烏雲蔽月，左氏墳地空寂清冷。

“來者何人，竟敢掘我母親的棺木！”

鵠立半晌，躊躇糾結，他終究還是動了。

左兆桁愣住。

雲溪一驚。

左兆桁很快發明這個題目，目光落到雲溪那柄通體幽黑的玄鐵長刀。

瞥見地上躺著的人，腰間也彆著一把長刀。他下認識覺得，左成賀便是阿誰北戎刀客。

“師父，要翻開嗎？”

微小的光照在他半邊臉上，濡濕而苦楚，淚水順著指縫淌落，一滴接著一滴。

唰一聲響，雲溪被左兆桁一刀撞飛，腳下疲軟，幾乎冇能站穩。

“若我早些返來，看看你，看看孩子們，這統統，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你們是北戎人？”那就更不能留下活口了。

一雙死寂無波的眸子落到他身上，逐步地染上點點微小的光彩。

棺木收回詭異刺耳的響聲，那是鐵釘繃裂的聲音。

雲溪刹時想起南山寺內，朝霞喃喃自語的一句話。

墓碑錯落有致擺列著，一陣冷風拂過，涼意沁入心扉。

兒時，父親在傳授他刀法要義的時候，曾說過，北戎有一刀客，手握一把通體發黑的玄鐵長刀，名喚鎖魂，鎖魂的仆人，也是人間為數未幾的，刀法能與父親相提並論的人。

一把長刀騰空擲來，力拔千鈞，撞偏左兆桁奔馳的刀刃。

俄然，左成賀掌心用力。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雲溪總算滿頭大汗地掘出大半個棺木來。

帶著排山倒海的殺氣，直逼眉心！

“停止吧，桁哥兒。”

雲溪抹了一把汗水，看著脫去黑袍，一身湛藍布衣的左成賀，壓抑著心中不解。

“不管是何人派你們來的，本日，都彆想活著分開！”

雲溪心底一寒，暗叫糟糕。

“是我來晚了……”

他倉猝間拔刀格擋，砰地一聲，兩柄長刀在黑暗中撞出刺眼的火光。

風拂過，月暴露了弦。

一刀一刀皆是真金火煉。可雲溪年紀尚小，畢竟難敵在疆場上真刀真槍拚殺了五年的左兆桁。

不帶這麼耍人玩的吧師父……

雲溪還未想明白，左成賀已然翻開了棺蓋。

雲溪不由打了個寒噤。

心臟如同被一隻名為驚駭的手捁住。

左成賀盯著棺蓋，一言不發。

浮光掠影間，兩人快速過了數十招。

這是他第一次看望師母，理應拜見的，可他卻掘了師母的墳，真是不孝。但願師母在天之靈，不要見怪他纔是。

嘔出一口血來。

鏘！

他手掌死死摁著胸口，卻再也壓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