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城[第1頁/共3頁]
“看起來還冇,不過以後就難說了。”答覆他的也是一本端莊,端莊到有些調笑意味。沈雁不負眾望的大笑出聲,然後被笑聲所累,低聲咳了起來。
此等的大恩,已不是一聲“多謝”就能抹平,因此沈雁並未伸謝,他隻是悄悄倚在嚴漠肩頭,闔上了眼睛。
沈雁做了個夢。可貴的好夢。
目光不由被嚴漠捧在手裡的物件吸引,沈雁眨了眨眼:“這是……蛆蟲?”
麵對沈雁的調笑,嚴漠眼中也帶出絲笑意:“山間行走,天然該吃些野味。不能及時就糧,就要靠它們續命,還抉剔個甚麼。”
沈雁唇邊暴露些許笑意,姿式難堪,他卻未曾抗議。因為靠在那人肩頭,一股淺淡血腥味兒就從鼻端傳來。凸起重圍,冒死墜崖,他不是個天真少女,當然曉得該為此支出如何代價。嚴漠身上有傷,傷得一定不重。
而他呢?大抵也在笑,飲著代價令媛的佳釀,就著欺雪賽霜的月色,時不時還要拆一拆甘三的老底,跟李大肆杯對飲。喝到厥後,就連甘三都拔了劍,想要月下起舞,偏生菲菲醉的不成模樣,一手瑤琴彈出了琵琶滋味,害得他彈劍都找不準樂律。大笑之聲壓過了窗外鬆濤,掩住了樓外舞樂,他們幾人多麼的無憂無慮,稱心清閒。
沈雁想了起來,冇有醇酒歌樂,冇有月影舞劍,隻要一張遍及溝壑的醜臉,他想起本技藝中無影,腳下鮮血,另有那無邊無邊的墜落之感。他殺了蚺婆,跌下山崖,也不知有冇有留個全屍出來。
在他身邊,一蓬火苗躍動燃燒,像是燻烤著甚麼吃食,無影就像一把再淺顯不過的柴刀,傾斜插在中間,周遭還些散落的魚鱗、魚腹。沈雁實在並未感到饑餓——病篤之人都是不會餓的,更彆提他體內另有隻霸道母蠱——但是他俄然感覺有些渴了,幾個時候前嚐到的那野果滋味,像此生最美的珍羞,讓他喉中乾枯,腹鳴如鼓。
悄悄拍了拍他的脊背,嚴漠讓沈雁半倚在中間的石壁上,這時沈雁才發明他們處在一個狹小的山洞中,本身身上的天青色衣衫已被褪去,隻著一條染了血汙的褌褲,胸腹之間塗了層說不出是甚麼的黏稠糊糊,有些瘙癢亦有些清冷,像是某種療傷的藥物。
天光已經大亮,日頭躍過山崖,緩緩陽光灑入穀底。春日太陽老是溫暖惱人,透過山風撫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受用。山青如畫,冷風習習,蕩子舒暢的吸了口氣,把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身影。
嚴漠也皺起了眉峰,“蠱有劇毒,正因為體內有蠱,煉蠱之人纔會變成血中帶毒的怪物。你從未練過蠱術,若蚺婆體內母蠱誤入了你體內,怕是要成禍害。”
沈雁的指尖微微一抽,彈碎了一池幽夢,手指痙攣兩下,半握成拳。他從那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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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其中秋月圓夜,他、李大、甘三圍席而坐,酒香撲鼻,月色撩人,另有翠煙閣中纔有的融融暖香。天下第一才子掛了謝客的牌子,因為她身邊早已有客,最好的朋友。四人對月飲宴,舞劍當歌。
李大則端著個碧玉盞,自斟自飲,就算在這等場合,他的身姿還是筆挺,銳氣還是勃發,就如他家傳的鐵桿銀槍,獨一眼中的和順掩住了鋒芒,目光含笑,望著麵前酣醉失態的絕色才子。隻可惜李大愛美人,菲菲也愛,兩人就如共舞一曲,誰也未曾踏過雷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