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1頁/共4頁]
不過人來都來了,也好擯除,王汶隻得笑笑,邀裴褚向亭內走去。
這是甚麼意義?不但是裴褚,統統人都打起了精力。畢竟《金剛經》相傳乃是佛祖入夢而來,而梁豐,恰是它的獨一記錄人。那麼他的解釋,天然也就是解讀《金剛經》的首要根據。
“我亦聽聞有人雙腿因戰而失,每日皆腿痛而醒。腿已失,痛何來?”
“目盲不辨色,耳聾不辨聲,亦有人嘗不出五味。所見所知,唯在自心。”
非論是出遊還是行酒,任何文人作樂時的吟詩,都是“命題作文”,是不折不扣的筆墨遊戲。他又不是文學係出身的,那些影象中的詩文,充足對付這一場場宴會的命題嗎?而詩好的,文不成能不好。一篇文辭華麗的賦是隨隨便便就能寫出來的嗎?
以茶代酒已算失禮,現在自稱不善詩賦,的確有些敗興了。會在雅宴上如此,不是無才就是無趣。但是方纔他那番談吐,並不像無才之人啊。
而把佛該當作立腳之處,則能夠奇妙的躲避這些東西。佛講頓悟,講眾生語,不求晦澀,但求聰明。以慈悲為念,何必文辭浮名?歸正魏晉不缺標新創新,隻要有了高逸風骨,就是名流風采!
跟著王汶的目光,世人齊齊望向亭外,隻見一道身影穿過岸邊竹林,款款而來。
當朝中散大夫敬酒,竟然也能說出以茶代酒,實足的失禮,卻又颯颯如沐東風。裴褚哈哈一笑,滿飲手中之酒:“茂深慧眼,也當滿飲!”
如果佛法本在慈悲,那麼挑選麵前這個梁子熙,實在精確不過。天下大亂經年,多少儒者不得發揮胸中斑斕,或是鬱鬱而終,而是早夭而亡。在世人皆癡之時,碰上一個復甦之人,如何不讓人醍醐灌頂,如夢方醒。而敢如許直抒胸徑,又很有幾分以身飼虎的豪壯,怎能不讓人敬佩?
言語之間,梁峰已經踏上曲廊,徐行走進亭台當中,拱手作揖:“見過王中正。”
“無也,豈能生神哉?道故不能使有,而有者常天然也。物所由而行,故化名之曰道。”裴褚一揮羽扇,冷嘲笑道。
“鏡中花,水中月,人皆能見。皆為虛妄。”梁峰答道,“這便是空。諸君隻道月影為虛,又安知天上之月為實?莫非誰曾碰過天上之月?有從無中來,無是虛是實?若無是渾沌,有又如何分出真假?”
或許是見梁峰實在體弱,又有裴褚的前車之鑒,王汶在隨後的兩日並未另行停止筵席,而是親身作陪。或是會商一下《金剛經》中的佛理,或是操琴習字,消磨時候。
王汶笑著解釋道:“子熙體弱,怕是不能走的太快……咦,這不是到了。”
梁峰笑笑,拿起桌上茶盞:“體弱不能飲,以茶代酒。”
見孫泰一時語塞,他施施然扭過甚,對梁峰笑道:“子熙,《金剛經》之論,當作何解呢?”
看到身邊諸人的反應,梁峰也在心底鬆了口氣。作為一個完整的當代人,利用些辯證法,會商會商唯物唯心他還能對付,但是詩賦是絕對不可的。這可不是曉得幾句名詩就能處理的題目。且不說後代傳播的多以絕句為主,光是文人的吟詩風俗,就不是冇甚麼文學涵養的人能夠對付的。
冇想到長長一卷經文,竟會落得如此之解,但是大家都能看出,麵前之人何其當真!他真的信崇佛教嗎?恐怕也不儘然。若知名教之心,又如何能作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