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疑案連環重重霧，諜蹤常顯秦趙間[第1頁/共2頁]

＂但是鄭大夫近邊之人？＂贏響雙眉微皺，輕聲問道。

朵爾歡本身說完這些，仍然理不清眉目，對鄭衛與贏響所說也都很有思疑，不知信誰。不過他對鄭衛之言的信賴度己由七成降至三成，倒與當初相反。他見贏響深思不語，便悄悄坐於劈麵，等候他想出成果，理出線索。

贏響執壺為朵爾歡繼酒，輕聲歎道：＂逢此亂世，存亡無常，連平陽君這等豪傑都難逃災害。你我和鄭大夫，不過是江海浮萍，逐流而行，飄到那裡，身不由己，又怨得那個。要怨，就怨這亂世吧。＂

朵爾歡性子憨直，心機簡樸，見事略遲，可並非笨拙。他聽到此處，也心知贏響要談及閒事，問他率軍逼營之事。他便收起輕鬆閒談之態，當真說道：＂大夫但是要問我為何妄動軍卒，圍逼使團之事嘛?＂

朵爾歡沉默不語，呆望鄭朱很久，這才轉頭舉杯，向贏響敬酒道：＂大夫所言恰是，亂世求存，頗不輕易。且飲盛，敬這六合，早早告結束這紛爭無常的世道吧。＂

朵爾歡點頭說道：＂大夫是真有學問，可比教我那儒師高超多了。他把論語當作秘笈，故作高深，講的讓人生澀難懂，可不比大夫這般說的簡樸瞭然。嗬嗬，吾敬大夫一杯。＂

贏響沉默一笑，輕聲言道：＂還是將軍看得明白。實在儒家之學確切簡樸。論語全篇隻講次序而矣。所謂講孝弟不犯上，就是在周王禮法次序下來協商均衡衝突。統統有禮法可循，衝突不激化，世道就不會亂。而孝弟是這次序穩定之基，正報酬人之本。可現下這世道，民氣難製，次序無存，儒學之道也就難以推行於世了。＂

朵爾歡聞言，嗬嗬一笑，一邊揮手錶示中間親衛與靈兒給兩人繼酒，一邊諷刺贏響道：＂秦國以耕戰立國，也信這齊魯狂生胡言之語嗎?我雖是武臣，但出身貴族，自幼演武習文，也讀過這齊魯歪書，對他們這些話但是不信的。為人孝弟就不會犯上嗎?就不會反叛嗎?那何來春秋亂世?天下諸侯，各國大夫，滿是不孝之人嘛?荒唐無稽之語罷了。＂

說到此處，朵爾歡長歎一聲，又舉杯向鄭朱屍身遙舉相敬道：＂鄭大夫，你這一死，可害苦了吾。＂說完舉杯一揚，將酒倒入喉中。

朵爾歡輕啍一聲道：＂冇體例，諸子百家，隻要儒墨道法兵五家為顯學，其他多隱於世家，秘不過傳。而這五產業中，儒者最多，儒學最簡樸易學，關頭是學費便宜，半賣半送。吾雖出身貴族，卻家道中落，無甚餘財，不學儒怎辦?吾倒想學法兵之學，何如交不起束脩，無人教我。不過說實話，我性子憨直，心機笨拙，也非讀書習文之材，就一本論語上的字尚認不全，到十餘歲參軍以後，便不再讀了。＂

朵爾歡也執起酒杯，向鄭朱方向舉了舉，又與贏響對碰而飲。放下酒杯，對贏響說道：＂當日，少君護送平陽君骸骨來趙。聞聽此訊，中軍大營，十萬將士怒而抖擻，一片嘩然。營中多有代北軍士，常在平陽麾下，皆欲殺少君等，報仇泄憤。幸得廉將軍聲望素重，這才穩住諸軍，未生營亂。吾朵爾氏源自中山，與代北諸軍並無交集，又因我有私事欲返邯鄲，廉將軍這才無法地派我這粗人來護送少君與鄭大夫。我自幼參軍，打了一輩子仗，次次搶先，衝鋒在前，此次領軍擔負保護，卻還是頭一次。解纜之時，廉將軍幾次叮嚀於我，要謹慎謹慎，保護使團安然，如有差池，定斬我首級，決不寬恕。我這一起是謹慎再謹慎，不想在己經鄰近邯鄲，將近完成任務之時，還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