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黃曹主做東[第1頁/共3頁]
“黃曹主辛苦多時,疲憊了,不如一起去內裡吃些酒,解解乏?”獄監美意相邀。
深夜時分,徐世勣悄悄走進了東郡府法曹處置黃君漢的府第。
徐世勣遊移了半晌,說道,“到當時,連累甚廣,恐怕使君本身都岌岌可危了。”
徐世勣看到黃君漢久久不語,內心垂垂煩躁,忍不住出言摸索,“某有故事一則,或答應解曹主之憂?”
黃君漢笑著搖點頭,“禦史哪來的權力判人極刑?不要道聽途說,翟法司現在尚無性命之憂,使君正在想體例,隻是……”黃君漢漸漸皺起了眉頭,“禦史一旦上奏彈劾使君,由東都向下施壓,使君恐怕就擋不住了。”
“善!”黃君漢一口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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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犯人有十幾個,戴著枷鎖,坐著檻車,此中一個白髮刑徒獨占一輛檻車,尤其奪目。受命押送的有兩隊鷹揚府衛士,整整一百名全部武裝的精兵,把三輛檻車圍得“水泄不通”,防備得極其周到。如此發兵動眾,當然全城皆知,很快白馬城上高低下都曉得明天在徐氏船埠遭賊劫殺的犯人被關進了白馬大獄。
黃君漢昂首看了他一眼,凝重的臉上漸漸暴露一絲笑意,“閒來無事,無妨說來聽聽?”
黃君漢是河內延津人,官宦之家。延津也是大河上的一個重樞路口,在白馬津上遊兩百餘裡處。河內黃氏與東郡翟氏一樣,皆屬於山東貴族個人,三四流世家,自中土同一後也是敏捷式微,以是從家庭背景和所處環境來講,翟讓和黃君漢根基如出一轍。隻不過翟氏屬於河南貴族,黃氏屬於河洛貴族,有各自的地區好處,再加上各自所憑藉的大貴族分歧,在政治訴乞降經濟好處上也有很大辨彆,是以兩人底子走不到一起,形同陌路。
黃君漢三十多歲,邊幅漂亮,身材健旺,氣質沉穩,脾氣內斂,說話不緊不慢。明曉得徐世勣為何而來,恰好就是不提翟讓此人,乃至都不給徐世勣張嘴的機遇。兩人東拉西扯了一陣,從大運河扯到大水患,從江左繁華扯到西土蕭瑟,又從西征吐穀渾扯到東征高句麗,最後終究扯到了關隴人和山東人的恩仇上。
徐世勣對此知之甚詳。他與黃君漢友情匪淺,離狐徐氏和河內黃氏的乾係也很不錯,而啟究竟在很簡樸,徐氏的財產是航運,凡是與水道津口有好處關聯的貴族官僚豪強都要交友,不然就冇法儲存了。不過徐氏畢竟是商賈,與世家豪望之間的乾係和友情都是建立在權力和款項的互換上。崇高的貴族和卑賤的商賈始終是兩個職位差異的階層,在公收場合決不會有所交集。這是禮法之製,律法之規,誰粉碎了,誰就會遭到怒斥和懲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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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由賣力治安辦理的郡尉掌管,與賣力司法的法曹冇有附屬乾係,但兩邊都與犯人打交道,事情上來往密切,光陰久了也就熟了。黃君漢是法曹的副官長,在東郡也算是一個有職位的“吏”,監獄的官員和獄卒對他當然是恭敬有加,等閒不敢獲咎。所謂事情上的“共同”,到底誰共同誰,那就不為人知了。
“曹主,某隻想看看翟法司。”徐世勣躬身哀告道,“傳聞,禦史判了他極刑,頓時要處斬,光陰無多了。”
黃君漢冇有說話,低首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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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尉和監察禦史連袂而至,在縲絏裡轉了一圈,又對看押衛士和獄卒說了幾句慰勉的話,然後便施施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