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聘禮[第1頁/共2頁]

老夫人一言不發，隻是氣勢倒是顯而易見的弱了下來。白棠卻將本身的手臂亮給老夫人看，她將纏著的布條一圈一圈卸下來扔在地上，漏出血淋淋的傷口來：“孫女撿了一條命返來，”又湊到老夫人的耳邊說道：“才曉得這世上兩條腿站著的，不必然是人；這佛光普照的蓮音寺裡，也有該下天國的鬼。”

她呆呆鵠立在這門口，俄然冇了主張，她拿不準是該破口痛罵還是據理力圖，不過很快她就不必再想這些了，那門已經開了。

白棠驚魂不決。

“如果您不放了我，我便要去敲登聞鼓，叫全部汴京的人都瞧瞧你們的嘴臉。到了當時，事情鬨大了，大哥的卷子必然是世人存眷的核心，就算他真有真才實學，進了宦途又如何？功德不出門，好事傳千裡。文人風骨，清正廉潔，這些詞都與他無緣了，他平生也彆想擺脫賣妹求榮的汙點了。”

老夫人本想承諾下來，劉嬤嬤卻俄然歡天喜地地跑了出去，在她耳邊說了些甚麼。

白棠臨時舒了口氣，步子也漸漸放緩，但也很快便到了老夫人的禪室了。

昨日老夫人謄抄的佛經還在桌子上擱著，白棠順手拿了過來，上好的狼毫筆就在桌子上擱著，她也扯了過來捏在手中，她蘸著一旁擺放的茶水，幾筆倉促寫就，老夫人低頭看去，紙上躍然一個‘冤’字。

白棠的盜汗已經滾落了，老夫人卻拿了帕子來擦她的額頭，聲音幾不成聞：“你也瞥見了，不是我抓著你不放，是你的福分抓著你不放。至於你說的那些事，靖王都會擺平。”

“你！你！你猖獗！”老夫人不竭後退，坐在禪椅上。

“可惜你大字不識一個，連狀紙都不會寫。”老夫人不屑一顧。

“我忍了這麼多年，就容我猖獗一次吧，”白棠說道，“隻可惜兔子急了也咬人，祖母既然在乎大哥的出息，最好放我出白府，此前的事一筆取消，孫女毫不再提。”

甚麼？！

白棠好笑老夫人的說辭“祖母不如真的幫我一次。”

“他對你，可真的不普通。”

“冇有甚麼？”白棠笑笑：“不成能甚麼？”

老夫人默而不語，白棠卻持續說下去：“孫女曉得老夫人是為了甚麼，您是感覺靖王對我成心，他權勢大，能夠一手遮天。大哥此次秋闈，您想讓他高中，以是把我獻了出去，您拿我去換大哥的出息，果然是好一手算盤！”她麵色微冷，再不似平常那般靈巧，倒教老夫人瞧著心驚膽戰，還不等老夫人抵賴，白棠又出言道：“隻可惜大家心中都有算盤，您打得我也打得，白府這些年對我如何，你我心知肚明。白府於我，不過一片屋簷；我於白府，不如閒時逗弄的貓狗。祖母如果再不明白，孫女本日便大膽教教您，早知有本日，此前就該對我好些，這才氣叫我斷念塌地！”

“……如何幫？”

老夫人驀地半晌，擠出一句話來：“你果然是扮豬吃虎。”

“你……你……”老夫人很較著冇想過會在這兒瞧見她，不過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很快便規複如常了：“四丫頭，如何在門口站著？”

“孫女不想做白家的女兒了，還望祖母成全。”

她的步子越來越大，心跳也越來越快，驚駭感從四肢百骸傳來，似是要扼住她的喉嚨，逼得她喘不過氣來。跑出很遠後，跟著蓮音寺早鐘敲響，好似終究佛光普照了，她懷著最後的膽量向背後瞧了一瞧，已經冇有了裴寂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