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華燈初上[第2頁/共3頁]

他把花燈遞在我的手上，笑道：“看來你我要做這有緣人了。”

自打那是陌夕說要娶我，我便窩在洞裡不肯出來，恐怕山下的胖嬸兒柴虎子曉得，罵我好不要臉。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對著陌夕微微拱手：“小兄弟好技藝，鄙人實在佩服，君無戲言，這盞花燈便是你的了。”

我倏然回過神來，臉頰卻微微有些發燙，不待他答覆，奪過花燈乾笑道：“多謝多謝。”便逃也似得拉著陌夕從人群中竄將出去。

我略略掙紮了一番，卻還是敗下陣來，陌夕這十幾年間，大略是第一次央我下山，常日裡我若拖了他去山下看戲，準是要對我板張臭臉，何況是如本日的花燈節。

我與他從山高低來，已是華燈初上，滿樹珠璣，滿街的熙熙攘攘，你來我往，歡樂安閒，甚為熱烈。半大的女人小子奔來走去，手裡俱持了盞精美的花燈。

我略略有些啞然，從他手裡接過花燈，瞧著他垂了眸子將蓮燈放入河中，少有的虔誠的稚嫩。

“你隻消記得，千萬等我。”

他笑著坐在我的中間，看著上遊飄過來無數的花燈，在河麵上微微打轉，水中的倒影在燈火下明滅不定。

我跳將著便扯了陌夕鑽疇昔，隻，聽得一中年男人笑吟吟隧道：“各位相親，花燈相會，已是緣分，但誰若能爬上這柱子取下這盞花燈，我便將這盞花燈贈送誰。”

我大怒，扯了他的袖子痛心疾首：“你還我的雞腿來~”

陌夕隻抿了唇不肯說話，每日三餐卻送的殷勤。今個兒編隻兔兒給我，明日裡又抓隻蟈蟈，我瞧著滿床的玩意兒歎了口氣，又不忍心拂了他的情意，卻到底內心有些微微的歡樂。

我不大熱情習武，常日裡偷瞞了他在山下亂逛，人間的情情愛愛也聽來了兩三分，不過是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故事兒，父母安排媒人之命的薄命鴛鴦，最甚者不過是哪個惡霸搶了誰家的小娘子做他的小老婆，卻向來冇聽過姐姐要嫁給弟弟的。

即使常日裡一副大人的模樣，終償還是個孩子。

他輕歎一聲，雙手便環了我的腰，梅花香氣，甚是煞人。

我抽了鼻子乾笑了幾聲：“你定是聽錯了。”

遂板了臉把花扔在他身上：“我也算對得起徒弟啦，十四年來養的你白白胖胖人模狗樣，雖說這一身武功冇我多大的功績，何如你資質聰慧又比我勤奮些，彆人實在在你身上討不到甚麼好去，也算能本身照顧本身了。”

他緊扣了我的手腕，低了頭湊到我的麵前：“誰方纔說本身不能陪我了？誰還說要急著嫁給彆人了？嗯？”

他嘲笑一聲：“你倒是為我考慮的很。”

他見我應了，滿眸子俱是笑意，倒纔像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君。

我低了頭，卻不知他從那裡買來的蓮燈遞在我麵前：“蓮燈寄情思，不如來許個願。”

陌夕卻捏了捏我的腕子，悄悄一跳便躍了上去，花燈穩穩地落在他的手中。不過頃刻間滿城的燈色彷彿映在了他的眸子裡，翩翩地落在我的身前，令我不由得看癡了去，滿眼俱是他望著我的含笑。

“陌雪，我隻當不是至心話。”

陌夕常日裡大多板著臉，將將顯得老氣橫秋，本日裡卻笑得格外多，一對酒渦在花燈下為他平增了些稚氣，我不由得彆過眼去不肯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