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緬梔子(三)[第1頁/共3頁]
“下輩子,我還做女人,不過我要活得再長一點,我要瞥見我的女兒穿上嫁衣。”她說著,把一朵花送給九墨,“這是我最愛的花,感謝你。”九墨接過花,宋梔留下了一滴眼淚,走了。
“不是宋梔殺的,是我殺的。”她眼神果斷地說。
此時,九墨才真正明白,明天宋梔說過的一句話:在這混帳的天下裡密意地活著,並要遊刃不足。
“她是逼不得已的。還冇結婚前,她丈夫人還不錯的,但是結婚後,她丈夫像變了小我似的,整天喝酒、打賭,喝了酒,輸了錢就打她,她忍了,這一忍就是五年。”劉春說著,眼睛望向遠方,如有所思。
宋梔立馬脫掉鞋子,“撲通”一聲,她跳進河裡,一下子像著了魔一樣,冒死地朝女孩遊去。那女孩,已經快冇氣了,隻剩下一雙手,在水麵高低掙紮。
“楊隊!有人看到宋梔朝孫莊的方向去了!”
“母親總說下輩子,不要做女人了,太苦。”
“拯救啊!拯救啊!”溺水的女孩呼喚著。
楊隊和肖鉑在門外等候。一對四五十的中大哥伉儷,朝他們走來,楊隊一眼就認出了阿誰婦人,她是歌壇的常青樹,阮清。此時,宋梔的麵貌在楊隊的腦海閃現,她的麵貌和阮清,如此相像,他彷彿明白了甚麼。
本來,二十幾年前,她作為知青下鄉的一分子,來到荊平,和一個教書先生相戀,有了宋梔。宋梔出世不久後,她的父母昭雪了,他們過來荊平接她歸去。但當她的家人曉得她有了孩子,很氣憤。一個女孩子還冇結婚就有了孩子,這在當時,放在平凡人家都是一件丟臉的事,更何況放在作為書香世家的阮家,厥後她的家報酬了保百口屬名譽,逼迫她捨棄孩子,最後她不得已將宋梔放在了車站,但願孩子能夠碰到一個好人家。
“在我們四個姐妹眼裡,從冇把她當姐姐,她更像是我們的母親。”
“為甚麼?”
九墨站在橋上,她手裡拿著字條,宋梔讓她來找一個女孩,上麵是她的住址和名字。
“它的名字叫做,緬梔子:其名不揚,其花不豔,淺顯卻不甘於平淡,卻挑選在這個多雨的蒲月,悄悄地開放,亦如它的花語:孕育但願,不循分的溫馨。它在大雨澎湃中、漫漫黑夜裡,懷著“不循分”的但願,靜守一個個花開的願景,如你普通,宋梔。
“母親總說,她這輩子最悔怨的一件事,就是收養我,算命的說我命硬,是因為我她這輩子纔沒有了生兒子的命。”宋梔說的意味深長。
“為甚麼,你不叫她姐姐?”
他顧不上掛電話,頓時調轉車頭,朝孫莊趕去。
“你呢?”九墨問。
九墨,還冇來得及奉告她,那朵花的名字。
宋梔被推動了搶救室。
宋梔走的那天,九墨做了一個夢,夢裡,宋梔笑得很光輝。
“砰!”還冇反應過來的肖鉑,劈麵撞上了車窗的玻璃。
“找死啊!”肖鉑對他一臉嫌棄。
“九墨!快快下水去救江蘭啊!”一個焦心萬分的聲音傳到九墨的耳畔,是宋梔。
“她本來是能夠嫁個好人家的。她是我們那鎮上,最美的女人,心腸又仁慈,一個台灣的富商少爺看上了她,他們情投意合,但她為了母親,為了照顧我們四姐妹,她就冇承諾。宋梔在殺了姐夫後,她為了找她的女兒江蘭,纔沒去自首。我嫁的不好,但我為了孩子,一向忍著。被我殺死的那五個男人都是不得好死,打賭,喝酒,玩女人,我看不慣就殺了他們,宋梔曉得後,她為了庇護我,才謊稱是她殺的,現場的指紋都是她用心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