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隨俗[第1頁/共3頁]

不過北平的糕點很合張昭華的情意，早晨吃一些也冇題目，偷偷再問小廚房要上兩碗麪，也冇甚麼題目，歸正不會餓著。

張昭華樂意逗王妃高興，碰到如許的婆婆是天大的幸事，張昭華也無數次感慨本身的福分――一個月前，張昭華還在想著如何能討到婆婆歡心，成果發明婆婆比她親媽待她還好，王氏另有顧不上她的時候呢，王妃倒是樣樣把她照顧齊備了。

這也就是王妃縱著她，按理來講，食不言，女官不成能不曉得這個事理，但是王妃身後的女官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她看來，能讓王妃多吃東西的張昭華實在是有一片孝心。

王宮中，實在飯是分開吃的，大師都有小廚房，能夠隨時隨地地吃。用飯的時候，都是大家吃大家的，不但各做各吃，連買菜的時候，都是由典膳所買來，把肉菜等等質料，分給各宮。每日或人應分多少，如豬肉幾斤、羊肉幾斤、雞蛋多少個、菜多少斤等等，都有詳細的規定，每日照單往各個王子郡主那邊送。

“這就是娶了媳婦的好處了。”高熾插嘴道。

並且北方另有最不能回絕的銅鍋子！

“便是我每天來母親這裡蹭吃喝，”張昭華也笑道：“母親諷刺我呢！”

說到晚餐，這一點張昭華感覺太奇特，北平這邊冇有晚餐，隻要早晨餓的時候籌辦糕點麪食之類的東西略微墊墊肚子，底子不能算是一頓正式的餐食――這和永城和南京都不一樣，她覺得三餐是隋唐提高下來的，冇想到兩餐還是三餐跟地區文明、敷裕程度有關，南邊三餐、北方兩餐，貧民能夠一天一餐都困難，富者一天四餐、五餐都有。

“北平也隻許動剪子剃頭，”高熾道：“也不準動針，說是怕刺瞎了龍眼睛。可見民風也是附近的，你們永城吃熏蟲嗎？”

這就是蒙元留下來的最可獎飾的風俗了，大冷的天兒，不點個鍋子吃，真的不叫北方人。鍋子水燒得滾珠的時候，把那切得薄如蟬翼的羊肉，往黃銅鍋裡一涮，不一會就變成了褐色。撈出來蘸點澤蒜、香荽調的麻汁，送到嘴裡，的確是無上的甘旨。這吃法南邊也有，沙鍋嘛，味道平淡，也不太喜好辛辣的調味品，讓宿世吃慣了麻辣的張昭華總不得勁兒。

走到王妃的天井中，張昭華就看到有仆婦在院中的空位上用柴灰細細地圍著大小不等的圓圈，圍好一個就往圈內裡並放一把五色豆子，張昭華一問，才曉得這個叫做“打灰囤”，就是本年一年倉滿廩實的意義。

張昭華又問了是哪個“薰”，然後道：“我覺得是煙燻的熏呢，永城是在明天燃燒熏香，但願仰仗煙氣驅走毒蟲。”

看到張昭華過來，王妃這邊的小廚房就上了薰蟲、刀削麪、貓耳朵、拔魚兒、焦圈兒，麻團兒，沙餡小饅頭，油酥，鬆餅，麻醬燒餅和細絲醬菜鹵雞脯，乃至另有牛肉乾和乳酪。

一家人用飯，都是大家吃大家的，這話乍聽，或者有人不信賴。但是請想，每人單住一處，每人都有寺人多少，宮女多少，莫非管了王子郡主的飯，還要分開再做宮女寺人的飯？何況此宮到彼宮，間隔之悠遠，也要過幾個院落，一樣的菜，聚齊了人，菜也就涼了。

這的確就是張昭華的最愛，她吃南邊的糰子糕點甚麼的，老是不能清秀地一點渣兒都不掉出來，吃多了糯米糕點，胃上也不太能適應。但是北平就好多了，油條，燒餅，饅頭，跟家裡頭吃的一樣。何況北平受金元影響，吃食上麵跟南邊截然分歧，像張昭華在南京吃的最多的是鵝、鴨、蝦魚如許的水產貨，一到北平來就換了她愛吃的牛羊肉，肉質還特彆鮮嫩，南京也有牛羊肉，隻是光祿寺本身養的羊，總有一股去不掉的腥膻，用韭菜豢養了也不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