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艮嶽[第1頁/共2頁]

一席話說的燕王眼中精光四射，乃至連連撫摩他的背部，獎飾道：“好好好！真乃是我家千裡駒也！”

高熾就道：“這是東南赤子膏血，民脂民膏也。東南之民，苦於剝削久矣。”

乾隆摩挲著艮嶽遺石，不由收回了興亡之歎，而現在燕王也觸景生情，問他們各自都是甚麼設法。

“太湖石大略都是中部空空，”高煦道：“因為不能接受水滴石穿的原因，連石頭都不能抵抗不朽，那甚麼能才氣不朽？”他說到鎮靜處，用手擊打中間的大樹，那樹木被他搖地一陣簌簌，他便道：“不朽者，唯有功業，唯有民氣，宋徽宗責備國山為艮嶽，父親卻能以艮嶽為天下山，追亡逐北，勒碑記名。此其煌煌之業，勝利駿烈，卓乎盛矣！兒覺得，比之麵前這些殘垣斷壁，隻要功勞纔會被人銘記！”

金朝遵循汴梁的宮室軌製打算燕都皇宮的。汴京有艮嶽，中都天然也不能少，因而就在中都城外的東北方，動用野生，在稻田中挖出了一個湖泊，這就是麵前的西海子，當時叫“金海”，並把艮嶽運來大量太湖石砌成假山岩洞，建在這個由挖金海的土擴大成島嶼和環海的小山瓊島之上。

“而後金人將艮嶽的奇石擄走，”燕霸道：“令各府州縣轉運到北平來。現在你們麵前這些奇石，就是艮嶽遺存的太湖石、靈璧石。”

高熾和高煦便異口同聲道：“是前元避暑故地。”

“你們見到這些石頭，”燕霸道：“莫非不生興亡之歎！”

看著燕王和高煦類似的麵龐，另有燕王眼裡毫不粉飾的賞識，在樹後的張昭華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得大為焦心起來。

高煦就順勢跪下來請命道：“父親十五歲的時候，已經領軍奔襲漠北不知幾次了！兒子現在也十五歲了，卻隻在北平四周騎馬遊獵，向來冇有真正發一弓一弦獵得敵首！兒子不敢與父親比擬，隻是可愛韶華，不想就這麼虛度了。兒子方纔說的這話，句句出自至心，隻求父親給我一個機遇，我便入得軍中，隻從帳前小卒做起，焉知不能有勒碑記名的一天！兒也想飲西風之烈，嘗匈奴之血，歌一曲朝天闕！”

聽到這裡，張昭華由衷地感到哀思，彷彿又複習了一遍上輩子所知的圓明園被英法聯軍摧毀的氣象，國度不以賢能的臣子為珍寶，不以忠勇的將士為珍寶，反而將冇有一毛錢用處的石頭當作無價珍寶，蒐括民力製作如許的園子供本身享用，焉能不敗亡？

高煦道是雙目炯炯，道：“兒隻見城池俱壞，遺基杳然，不由得想問一句――豪傑安在？雲龍幾度訂交代！”

張昭華耳朵還是很活絡的，聽到燕王如許一番說法非常驚奇，因為她記得很清楚，瓊島即瓊華島上的修建是金朝首建的，如何和宋朝有乾係，金朝的都城在燕京，北宋南宋都是偏安一隅，燕王如何說是宋朝的艮嶽，何況這個艮嶽是個甚麼東西？

燕王點點頭，算是表揚了一句：“曉得百姓的難處，也算書冇有白讀。”

張昭華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倒不是燕王這一句話如雷過耳或者醍醐灌頂，而是因為她俄然想起上輩子去北海公園旅遊，在白塔山南坡見到了一塊有乾隆帝落款的“崑崙石”，石背所刻詩中，的確是提到了“艮嶽”，那首詩前麵幾句都不記得了，唯有最後一句“摩挲艮嶽峰頭石，千古興亡一覽中”一句，竟然一向影象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