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邂逅[第1頁/共2頁]
張昭華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頭,她頭上戴了個“春花”,是將銅絲網的銅絲線抽兩根出來,用彩紙粘在上麵,弄出了一根金色的絲條,再取幾根綵線將絲條彆離繞成半朵花,每朵花有六個花瓣,內裡伸展出一片大葉子,再用紅絲線纏繞在花型內裡,戴在她的兩個總角上。
“過年就在開封過的,”高煦道:“不過上元以後我就能回家了。”
高煦被她說得很有點怒髮衝冠的模樣,俄然眼睛一瞪,從馬背上揹著的行囊裡取出一副弓來,拉起箭就朝她射過來。
張昭華嘴裡如是說,但是眼兒卻眨也不眨地盯著那鑲嵌紅寶石的戒指,內心癢地不得了,曉得這麼一個小物件,怕是能抵得上新嫂子幾車的嫁奩,這麼想著又想起高煦仕進的叔父了,官家的小公子就是錦衣玉食,和淺顯百姓家果然是天壤之彆啊。
“哎呦,”張昭華故作讚歎道:“那值很多錢了,我不敢要了——你滿手的戒指這麼值錢啊,那左手阿誰黑漆漆的呢,也不是黑石頭了?”
張昭華推拒了金戒指,但是高煦的十個指頭上有三四個是戴了戒指的,張昭華眼一瞟就道:“就你右手拇指上的這個指環吧,不是金銀的就好,這白石頭做的環兒挺都雅。”
“那裡不要,”張昭華看他似是使性摜氣,便道:“隻是這黃金的東西,實在是太貴重,我消受不起,何況你又冇吃一口喜酒,平白出了禮,天下也冇如許平白占便宜的事理。”
張昭華顫顫巍巍地站起家來,看到張賡疇前排樹前麵轉過來,一手拿著釺子,一手拎著竹簍,道:“剛鉗住了一條,不留意讓它溜了,”說著看到了地上被釘死的圓頭菜花蛇,嗬了一聲,拔開了箭,道:“好箭法,正中七寸,是哪個射的?”
“那高熾冇和你一起啊?”張昭華道。
“走你吧——”張昭華恨不能拿著小手絹揮動一下,回道:“虧損是福!”
高煦便低頭從手上擼下來一個金燦燦的東西,道:“這個指環總要得罷!便是上趕著給你東西,倘放在旁人身上,哪個不是歡天喜地戴德戴德的,你若不要,我就收回了!”
她聽到麵前這幫侍衛轟地一聲笑開了,高煦的笑聲最猖獗,的確都要震破了天;也聽到剛纔那一箭穿透皮肉的“呲呲”聲,但穿透的彷彿不是本身的身材。
張昭華一刹時被驚得寒毛直豎魂不附體,“啊”地一聲大撥出來,捧首蹲在地上瑟縮著,活像一隻秋風裡縮羽的鵪鶉。
“他腿腳不便,先行去了,我隔了兩三日才解纜。”高煦頓了一下,俄然道:“你家裡有甚麼喪事嗎,頭上戴的是甚麼東西?”
如果說被問道右手上戴的羊脂玉扳指,高煦暴露的隻是肉痛的神采;那麼張昭華問道左手的那一枚時候,高煦的神采的確用惶恐來描述了。
高煦應了一聲,張賡驚道:“小公子,你如何到這兒來了?如果無事,到家裡吃酒和緩一下吧!”
“不要這貴重的,”高煦問道:“你要哪個不貴重的?”
高煦顯見地是愣了,以後就像是噎了嗓子一樣,道:“你說這個是白石頭?”
當代兒童將頭髮分作擺佈兩半,在頭頂各紮成一個結,形如兩個羊角,故稱“總角”。張昭華的兩個總角上普通隻裝束綵線,這幾天新婦進門了,給她做了兩朵春花戴在頭上,見到的人都說都雅,張昭華本身也感覺不錯,但是看現在高煦的神情,她就不那麼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