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氏[第2頁/共4頁]

主母大怒，駭得一屋子仆婦縮了縮脖子。但是柳氏的麵上卻冇有半分畏色，她取脫手巾掖了掖鼻子，語氣裡一派荏弱無助，說：“罷了罷了，流穗你貫是跟在夫人身邊的，我又能再說甚麼呢？”說完深深歎一口氣，蹲了身子欣然看芙蓉，含淚勸道，“你也起來吧，本日你是錯定了，也怪我命苦，半輩子都遭儘白眼，好輕易趕上侯爺至心相待，卻還是護不住你……”

明珠沉吟，暗道華珠果然是開朗性子，竟會如許直白透露對錶妹的不滿，不由掩口抿唇，歪著頭道，“白蓮花兒……這對比倒是頗希奇，聞所未聞呢。隻是我不明白，蓮花自古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如何也不像是罵人的話。四姐姐既然不滿，又為何將她比成白蓮花呢？”

明珠還是不大明白的模樣，小手探出廣袖撓了撓腦袋，半晌才遲遲地哦了一聲。稍頓，又獵奇地湊疇昔，道：“那林黛玉又是何許人物啊？”

“這……”華姐小臉上浮起一絲濃濃的不耐，擺動手隨口道，“一個寫書郎君編排擠來的罷了，悲戀人物。”

孫氏含笑回她，“你姨父本日有朝堂事要摒擋，交代過午膳不必等。”說完將手中的玉筷遞疇昔，溫聲道，“在姨母這兒就莫要拘禮了，吃吧，顛簸勞累數日，該餓壞了。”

屋中世人稍怔，明珠眼底卻劃過一絲寒意，貝齒悄悄咬住粉嫩的唇瓣，定定不發一語。邊兒上華珠夾起一塊櫻桃肉丟進嘴裡，吊起嘲笑嗤道，“看來又消停不了了。”

不由又歎一聲氣。世上聰明人那樣多，偏生本身不爭氣，上輩子做了個徹頭徹尾的笨伯。遭人操縱，被人讒諂，最後落了個拋屍荒漠的不幸了局。

未及笄的嬌客亦是嬌客，端方之重，便是再受寵的幼女也無例外。明珠嬌小的身影在雨中行過，兩隻小腳落地輕巧盈的，半點兒聲音也無。

孫芸袖一張花容氣得煞白，彷彿是氣憤到了極致，乃至雙肩都有纖細的顫抖。堂堂趙氏主母，正頭嫡妻嫡房，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青樓出身的妾侍出言不遜，此等奇恥大辱，隻怕此生都未曾有過。這個柳氏，真是愈發地目中無人，疇昔見了她還算顧忌，可近年來侯爺對這個狐媚子日趨嬌慣，現在好了，彷彿視她這個嫡妻於無物了！

華珠年紀雖小，可這一巴掌倒是卯足了渾身勁打下去，力道實足狠辣。她冷眼睨著柳氏，嘲笑著破口痛罵：“我趙華珠是趙氏的嫡女，你不過一個窯子出身的姨娘，莫說扇你巴掌，我便是打死你也冇人敢道一句不是！輕賤的東西，撒潑撒到主母頭上，真夠不知死活的！也不看看本身是個甚麼東西，！”

四女人平素凶暴是常事，可誰也冇推測她會俄然做出這等驚世駭俗之舉。蘭珠大喊糟糕，柳氏得寵，如果在家主耳旁吹些枕邊風，不但是華珠，就連母親也會一併受連累。畢竟未及笄的孩子懵懂無知，甚麼都隻會是大人教的。她暗惱，四妹雖逞了一時之快，以後恐怕要連累著母親一道到大黴了！

她細細回想起來，宿世程雪懷入府之日，柳氏的的確確來大鬨過一場，如果她冇有記錯，以後華珠會在大怒之下扇那狐媚子一道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