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全身而退（上）[第1頁/共3頁]

“臣有罪，臣甘心受罰。”顧青跪在李隆基麵前，認罪的態度特彆端方。

為了給戔戔一個親衛報仇，竟敢殺刺史，對李隆基來講這就是愚義，是個很較著的缺點。這個缺點令顧青的形象並不完美，但就是這類不完美的形象，對李隆基來講纔是最完美的。

羽林衛押著顧青進了大牢，獄卒們見到顧青後感覺分外眼熟，細心一回想，這不是前次帶人劫了萬年縣大牢而被關監三日的老熟人嗎？如何又來了？

顧青見韓介越說越離譜，眼看自責得要劈麵拔刀抹脖子，顧青隻好溫言安撫幾句，好不輕易將韓介勸走，顧青終究平靜了。

說完楊貴妃抽泣幾下，眼眶一紅，頓時泫然欲泣。

顧青盤腿坐在韓介帶來的潔淨床褥上，腦筋裡不斷回想著本日李隆基說的每一句話，然後猜測李隆基對他會如何措置。

顧青毫無被戳穿心機的難堪，乾脆痛快承認道：“臣冇有慷慨赴死的膽色，實在臣很怕死的，向陛下請罪出於至心，請貴妃娘娘和公主殿下當說客也出於至心。”

利與弊，輕與重，李隆基絕對分得很清楚。殺一個微不敷道的刺史不算甚麼，並且首要的是，顧青占了理，邢深此人該殺，錯的隻是挨次和手腕。

“顧青，你常日不是打動的人，為何竟犯下如此大罪？斬殺四品刺史，朕都不知如何為你擺脫，此事若被朝中禦史得知，參劾你的奏疏恐怕會堆積如山，你奉告朕，朕該拿你如何辦？”李隆基點頭感喟。

楊貴妃急了：“陛下莫非還是要重罰顧青？”

在君權絕對大於臣權的這個年代，獨一能製衡帝王權力的，是朝野的言論。

顧青低頭道：“臣知罪，非論陛下如何發落臣，臣毫無牢騷。”

白玉般的手臂搖擺著李隆基的胳膊，楊貴妃撒嬌道：“三郎，妾離鄉多年，長安城裡隻要顧青這麼一個小同親，您若重罰了他，妾也會悲傷的……”

但是如果李隆基在言論之前做出措置，那麼群情聲再大也冇乾係，已經懲罰過顧青了，李隆基不成能再懲罰第二次，帝王的麵子和權威很首要。

顧青伏首道：“臣謝陛下天恩。”

李隆基哭笑不得：“娘子，國法無情，與私交無關，朕縱是天子也要顧忌天下悠悠眾口，顧青犯瞭如此大罪，朕若悄悄揭過，如何麵對朝堂諸多臣子？他們的眼睛可都盯著朕呢。”

楊貴妃哼了一聲，扭過身子不睬他。

如此完美的臣子，特彆是救過他的命，忠心毫無疑問，李隆基如何捨得殺了顧青？

獄卒們整日在大理寺跟那些犯了事的官員們打交道，對宦海端方也學了個四五成，見顧青這般身份，獄卒們頓覺不簡樸，因而不敢對顧青有涓滴不恭敬，客客氣氣地將他請入牢裡。

安祿山曾經派死士刺殺張九齡，張九齡幸得生還，回長安後寫了無數奏疏參劾安祿山，可李隆基卻視若無睹，乃至底子不承認有這回事。

生在這個年代不知是榮幸還是哀思，人治高於法治的優勝之處就在於，帝王的意誌是超出於律法之上的，也就是說，不管犯了多大的罪，如果帝王感覺這小我不該死，那麼他就必定死不了。以是，昏君纔是真正冇法無天的人。

臣子不能表示得到處完美，臣子必必要出缺點，並且缺點必須很較著，出缺點的臣子才氣被帝王拿捏在手內心，對自傲到傲慢的李隆基來講，太講義氣便是顧青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