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萬人夾道[第3頁/共6頁]

李十二孃不知為何會有這類錯覺，可她心中對顧青的絕望不知不覺消淡了很多。

墓碑上刻著兩行字，“故，豪俠顧秋，顧崔氏玉娘之墓，受恩未報人拜立。”

顧青已燒完了紙錢，但仍跪在墓碑前，安靜地笑道：“我比他們強，時候會證明統統。”

儘力平複了情感，李十二孃轉頭望著顧青，俄然道：“顧青，你不如他們。”

“驪山從古至今便是聚風藏氣的風水寶地，曆代帝王的寢陵多在此處所圓，張家戴德你父母，謹慎地將他們合葬在驪山四週一個不起眼的山腰，在不逾製的環境下，極力將你父母的墓修得豪奢一些，他們一向想報你父母的恩，但是豪俠已逝，故交西辭，他們想報恩亦無從報起。”

…………

將酒罈放在桌上後，李十二孃仍盯著他的臉，顧青發覺到她的眼神很陌生，帶著多少冷酷。

顧青心中一沉，接著苦笑，他曉得李十二孃為何會有這類眼神。有些事情辯無可辯，在聰明人的眼裡，任何辯白都是慘白的，他們隻當作果，強行給本身找藉口找來由，隻能讓本身更不麵子。

顧青走進前堂，李十二孃朝他亮了一下酒罈，道：“可飲否？”

李十二孃說著，眼淚終究撲簌而下，臉上卻帶著神馳的淺笑，笑中帶淚的模樣令民氣疼，卻無人疼。

…………

顧青一愣，然後朝她長揖一禮：“是我侷促了，向李姨娘賠罪，顧青受教。”

顧青的神采也垂垂變冷了：“雙親看到的隻要一處不平，我看到的是整條路。他們挑選將這一處不平剷掉，然後再去剷掉另一處不平，我挑選的是將整條路重新鋪一遍，讓這條路再無不平。”

李十二孃指著墳場四周插滿的招魂幡，道：“這些都是當年受過你父母恩德的人立的，墳場也是他們打掃的，每隔幾日總有幾位受過恩德的人來拜祭你父母，以是墳場四周纔會如此潔淨。”

顧青說著俄然朝李十二孃笑了笑，聲音俄然溫和下來，輕聲道：“但李姨娘是我獨一的親人，我顧青在長安孑然一身孤苦無依，李姨娘視我如親子侄，我怎忍心讓獨一的親人絕望？”

顧青所站的位置正在花萼樓和龍池之間的小道上，小道旁有一片低矮的灌木叢，聲音是從灌木叢的另一頭傳過來的，顧青來過興慶宮幾次了，他曉得聲音應當來自保衛花萼樓的禁衛。

李十二孃頓時怔忪地看著顧青，現在她俄然發覺顧青變得很陌生，從他身上感遭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氣味。

當夜顧青睡在李十二孃府上，第二天一早，李十二孃喚醒了他，給了他一套極新的衣裳讓他穿上，素紅色的衣裳很稱身，明顯是李十二孃按他的尺寸量做的。

李十二孃瞥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冷酷。

李十二孃皺眉：“囉裡囉嗦連個女人都不如，喝酒那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到了顧青的家門口，顧青與李十二孃告彆，剛籌辦掀簾下車，李十二孃俄然叫住了他。

“顧青，這就是你的父母，你的雙親，你應當為他們感到高傲。我李十二孃的餘生即使隻活在與他們來往那幾年的回想裡，也是平生歡愉的，世人蠅營狗苟，縱是帝王之尊，又有幾人活得如你父母這般頂天登時蕭灑安閒？”

李十二孃點頭，招了招手，身後的女弟子遞過一隻竹籃，竹籃裡有香燭紙錢招魂幡等物，明顯是早有籌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