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老幺你再說一遍】[第3頁/共5頁]

幾近在他那一跪下去時，溫彥之就已經淚流滿麵，此時如何還能兀自站住，隻膝一彎就給父親跪了下去，卻又嘴笨得說不出甚麼安慰，不過同父親一道相看著哭，絮乾脆叨著：“父親，您彆如許……父親……”

溫久齡一時大悲一時大驚，此時已有些疲了，聽了這話，貳心中一軟，隻一雙老眼看著齊昱，力竭嚎啕道：“皇上，您是明君啊……您本是個明君啊……君臣之彆，雲泥有差，這千萬使不得……”

齊昱支在扶手上的拳頭握了握，端倪間一時沉浮的謀算中喜怒掠儘，出口一言便是客氣，又是強勢：“溫大人，在朕麵前，對諸侯那套就免了罷。你溫家的繁華繁華，斑斕出息，朕給你擱這兒了，你要，朕退位，你兒子是朕的；你不要，朕不退位，溫熙之留在他的賀州，賢王的兒子做他的世子，朕做朕的天子，你兒子也是朕的。朕對溫彥之毫不罷休，選前者，是不肯你兒子飽受天下指責，朕也不要你兒子受甚麼委曲。故朕要勸你，最好彆選後者。”

“溫大人不成！”齊昱隻來得及上前將溫彥之護在懷裡，一時滿廳高呼：

“那臣又如何敢怪皇上？”溫旭之看向齊昱咬著牙道，“皇上明鑒，家父業已六十有六，方從殊狼建功而返，舟車勞累未得休整，竟要接受如此——”

他不由狠狠地剜了溫彥之一眼，心想果然從小靈巧到大的反而愈發搞事！

喉間彷彿卡著一塊巨石，他死命地嚥下了，捏著齊昱袖口的手寂然放下，踟躇啞忍好一晌，終究沉鬱地看著老爹，緩緩卻堅然道：“父親……兒子，兒子心上人不是女子，兒子喜好男的，兒子——思慕皇上，兒子想同皇上在一起，求父親準予！”

本來嫡親和樂的一家重聚，還覺得就連向來默不出聲的幺兒子都有了桃花將要立室立業，溫久齡滿心都是暖暖的綢棉，然現在這凶信卻好似雙軸插下，他一心暖棉直如頓遭轟隆燒作了灰絲，蔫了萎了還燃著火蜷曲著，煙氣打從心口裡悶出喉頭來，不由嘶聲老氣地悲咳了一聲。

溫久齡聞言微微動容，“但是皇上……”

可這要如何沉著？

——父親哺育之恩尚未報得，我竟又給他惹了這大費事，果然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他這麼一想，俄然甚麼都說不出口，可事已至此，他又曉得終究統統都是避不過的。

“溫大人言之有理，朕也早已想到。”齊昱穩穩點了點頭，“這便是為何，朕籌算待天下萬事再循分些，一兩年後便退位稱太上皇，讓賢王世子齊玨即位。到時候朕冇了天子的名頭，你也不必擔憂溫彥之再受人指責，朕退了位，頭幾年也可理理政事，待此後齊玨懂事了，也樂得罷休由他好生折騰。齊玨同他爹不一樣，是個好胚子，這兩年朕也開端著意培養他，然幼帝尚需大儒為師，是故朕想點你兒子溫熙之回京，補上三公之缺，幫手帝業。”他斜睨溫久齡一眼，勾起唇角道：“溫大人，你能夠信不過朕，卻不會信不過你那兒子罷？有溫家老二坐鎮皇城內閣，這天下豈會再出甚麼外戚亂權之事？怕是外戚還冇起來，就能被他摁死在泥堆子裡。”

但若他此時就應了齊昱，這溫家嫡子斷袖悖綱之事竟逼得皇上退位幼帝即位，又怎生叫宗族禮法容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