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暮春瀟瀟雨】[第2頁/共4頁]
齊昱笑了聲,“皇兄,你母後,我母後,當年的鎮南皇姑……後宮裡那麼多女人,現下你皇妃,他們都如何?你還看得不敷麼?……這金絲籠子裡頭,不是甚麼好地點。既冇甚麼情分,朕何必要順手就糟蹋彆人一輩子。”
說完他又從背囊裡頭壓軸似的抽出更大的紙包:“蹡蹡!侯爺,你的最愛!唐週記紅糖大餅子!哈哈哈哈哈哈!”冇說完他就抱著大紙包笑倒在地上,解了紙包就拿出一個來啃下一口,含混道:“嘖,瞧瞧你,現下你也吃不成,本侍衛美意,就吃給你看看!”
他大咧咧盤腿在墓台前頭坐了,撓撓頭勸道:“哎,我曉得先瞧你是分歧禮數,可你這兒每回都順道麼,我待會兒就去瞧乳母,啊。”他獻寶似的從背囊裡頭拿出來一紙包,聞了聞,“瞧瞧,乳母喜好吃的高麗魚餅,這回高麗朝覲帶來好些呢,皇上賞我的我全帶來了,乳母能高興極了。”
老花匠頓時怒了眼,舉起煙桿子就要砸他,“小崽子!敢經驗老子了!便是公主都冇訓過老子,輪得著你麼!”
賢王被他這話打得一頓,不置通道:“……老五,我從小帶著你跑帶著你打獵射箭,這情分算到本日,本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妁園是個陵寢,按製應稱慈宣忠孝長公主陵寢,是鎮南公主的安眠之地,然追隨鎮南公主生前遺言,她既不肯入皇陵,也討厭身後還被套著公主的頭銜,故生前製作此陵寢時便落了箋令,隻取她姓名齊妁中的妁字,補葺個背山麵水的花圃便是,裡頭春有桃棠,夏有荷蓮,秋生楓菊,冬含鬆梅。
如煙的棉雨中,李庚年規規整整地收回腿腳跪好了,澀痛著雙眼,歎了口氣,合了雙手往墓碑前俯身下去,沉沉默唸了一會兒,便一拜,再一拜……
“——本侯爺的口味,還能有不好的?”耳邊有人拍著桌板,口氣篤定地挑眉斥他。
他給本身也斟了杯酒,一抬頭喉結微動便乾了,老辣的酒氣從腔中漫開去,頃刻灼得他滿身都一陣刺熱,好似化了胸中陣陣塊壘,流散去,那些化不掉的堅石也仿若被麻痹了一瞬,叫他不由一凜背脊撥出一聲:“嘩……疇前冇覺著,這酒還真挺帶勁。”
“……嘿,你在笑我罷?嘖嘖,你此人冇意義。”李庚年有些泄氣,拳頭跟冰冷的鬆石墓碑碰了碰,像打在人肩頭上,“人一輩子就該追追繁華繁華功名利祿,若要都跟你似的,那都得成仙了,冇意義。我就喜好功名,我就喜好金山銀山良田美妾……算了,美妾還得養著,有點兒費事,良田就成……”
齊昱輕歎一聲,眺目望向禦書房外遊廊柱角拚接出的天光,笑道:“皇兄,你想想,當年玨兒滿月宴上,抓的是甚麼……他第一回進宮坐在先皇腿上時,第一句話是甚麼……上月禦花圃賜宴,一眾皇孫宗親的小輩立在景山上往宮外望,彆人都說瞥見了晨鐘暮鼓,瞥見了鬨市民居……你兒子說了甚麼,你曉得麼?”
說了一半老花匠猛咳嗽起來,李庚年從布包裡摸出個果子遞給他:“哎,桂爺,我二十七八的人了,你還管叫我年年,就不嫌牙酸?你少抽些煙罷,侯爺那碑都快給您燻黑嘍。”
賢王雙目頓紅,“玨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