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破敗身子】[第1頁/共2頁]

齊昱翻開匣子，隻見當中是團烏黑的泥巴，並不見得有甚麼希奇，乃至另有一絲酸臭的氣味。

“恰是，”齊昱伸長手臂將裝了海泥的木匣子往溫彥之麵前一放，“溫舍人，你嚐嚐此泥如何。”

“微臣在。”溫彥之回過神來。

齊昱勾起唇角，喚：“溫舍人。”

齊昱點點頭，“他倒是個故意的，宣罷。”

溫彥之麵無神采地看向齊昱，齊昱也老神在在地望了返來，眉眼還帶笑：“快嚐嚐，彆拘禮。”

這聲音非常溫潤醇厚，聽了叫人感覺舒爽。溫彥之本跪坐在齊昱身邊的矮幾上補錄昨日的實錄，此時聞言昂首看去，正想到都城坊間都傳靖王氣度雍容，品德貴重，是個美女人，也想瞧瞧這傳聞中的人是個甚麼模樣。

齊昱這才發明他一向盯著人家靖王看，不由有些好笑：“溫舍人，瞧甚麼呢？”

黃門侍郎回稟道：“因工部築模致用的板材需批下，而剋日裡靖王處得了新的塑泥，故想呈給皇上瞧瞧，再著人運去工部。”

遙遙的，溫彥之也聞見那木匣子中，傳來一絲酸臭味，像是某種魚壞在了裡頭。

微臣的神情，像是拘禮嗎？

溫彥之垂首瞧那木匣子，獵奇心終究大過對臟物的順從，他還是伸出了玉蔥似的手指，將那海泥扯下一坨，把玩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捏出個小兔子，活矯捷現的，又改捏了一個泥人。這泥巴是比黃泥的塑力更強，且不會立馬凝住，疇昔好久亦能竄改姿勢，很合用於築模利用，能節流很多質料。

次日陰雨，下了早朝後禦花圃中氛圍尚好，齊昱便將奏章、折報等都搬到了章華池邊的捧月擱中，免得在禦書房裡悶著。

“何事？”齊昱從摺子中抬開端。

“起來罷。”齊昱道，“傳聞皇弟帶了新的塑泥來？”

溫彥之跪下：“皇上、靖王恕罪，微臣逾矩了。微臣尚未見過靖王爺，為此後錄史便利，尚需細心記著靖王爺天容。”

靖王見此景象，趕緊垂眼拱手道：“既如此，臣弟先行辭職。”便退出殿外去了。

“本王這破敗身子，哪當得天容二字？”靖王笑了，一雙杏花似的眼睛裡盛著都雅的神采：“這便是提出治水奇法的溫舍人？”

靖王將木匣子往前一送，自有內侍將匣子接過，遞到齊昱手中，“臣傳聞此種海泥中混入了烏賊汁和海蘆薈的凝膠，能夠塑型，且塑型後還可肆意改革姿勢，非常奇異，故特來奉與皇上一觀。”

數日前，戍邊軍中出了細作，導致殊狼民賊寇突襲玉翀關，劫奪了西北最為富庶的昌寧城，城中富戶舉家罹難，蒼存亡傷數千人。大將軍趙黎帶領戍邊軍與敵頑戰，已然大破敵軍，如若皇上同意，他們能夠直取殊狼國都城。

朕不太想摸這個玩意兒。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戴墨藍色華袍的男人便攜著個木匣子進得殿來，順手將胸前幾縷烏絲攬到身後，便開朗地向齊昱叩拜道：“臣弟齊宣給皇上存候。”

大事不過乎殊狼國頻頻劫掠邊疆、回鶻與和倫托又因鴻溝分彆之事吵了起來，不過可喜是這幾日淮南陰雨止住了，治水之事總算得以和緩，賢王與蔡大學士一行的手劄也傳來，說是已至潭郡，間隔滎州或隻要五日路程。

齊昱點點頭，看著溫彥之擺在桌上的那枚泥人，道：“皇弟瞧著合適，便辦下去罷，朕覺著這泥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