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來的舍人】[第2頁/共5頁]
溫彥之愣了愣,一時健忘要伸謝,待想起來了,當即伏身道:“微臣謹代內史府,謝主隆恩。”
溫彥之仍舊木木地跪在堂下。
不一會兒,吏部侍郎董謙領著小我,恭恭敬敬走出去請了安,道:“稟皇上,昨夜裡起居舍人左堂賢去了,其職空缺,蒲尚書已著臣擬了新的起居舍人,臣現在給您帶來了。”
本是句帝王的打趣話,可溫彥之點完金子,卻神容寂靜,端端方正地跪在地上:“回稟皇上,微臣隻是為了記錄失實。”
齊昱從奏章裡抬開端來,見董謙身後跪著個清臒的男人,伏著身子,不見臉,便道:“平身罷。”
三年後。
雨漸淅瀝,宮門次第開了。六部各官到職應了卯,便有黃門侍郎來傳戶部、工部要員速速覲見,另說還要請三公,便倉促走了。
工部郎中徐佑是客歲的榜眼,文章寫得好,人也甚誠懇,隻是心機不活泛,故禦筆點他進了工部做主事,想讓他曆練一番。誰知兩月前,前郎中惡疾去世,此生運氣尚好,頂替了郎中之職,跑腿之事並未曾做過。
美士為彥,他倒也當得起這個名字。隻不過……
“方知桐,待我查清此案為老秦昭雪昭雪,秦家這一百三十八條性命……定要你血債血償!”
此人吐字清透,聲音如撞玉般,一聽便是個知書達理的年青人。
竟然有人拿了犒賞還敢當著天子的麪點錢。
齊昱奇特:“左舍人疇前,也冇有過此香。”
到了齊昱這兒,也隻需一句“不必錄下”,左舍人便彙合上紙箋,這已是無邊的默契。
北風陰寒,大雪忽視而落。
溫彥之道:“稟皇上,內史府存放史冊、實錄太多,筆墨氣味太重,非常燻人。今春大師將禦花圃裡落下的各色梅花濾出花汁,送去造紙坊混在紙漿裡,故從三月起內史府的紙箋都換成了此種,恰好借每季的落花,壓一壓筆墨味。左舍人說皇上不喜熏香,當職時便還用本來的舊紙。”
默契……
工部的張尚書昂首瞧了他一眼,像是很不能苟同。
那人跟著董謙站起家來,一身淺顯的沙青色七品官服,烏紗帽上麵若冠玉,眉如黛山,五官皆是恰好到了好處,周身風骨泠然清秀,邊幅是極佳的,隻是他眸子始終謹慎地垂著,冇有笑意,神情的確是內史府的特產:莊嚴板正,好似老朽。
被點到的唐太保內心一緊。此事出俄然,他還無甚設法,可今上實在憤怒官員毫無主意,說“不知”不免受罵,因而思忖半晌,隻好硬著頭皮道:“臣覺得,該當阻斷北流河道,開七寶河,以規複建元故道。”
都城的七月,熾烈難當,目睹著捱過了三伏天,終究盼得天降暴雨。
兩部尚書並侍郎人等不敢擔擱,趕緊結伴出了司部。
公然,齊昱相稱溫暖地笑了兩聲,“徐郎中倒是敬愛恩師。”
……
香氣較著是麵前的人帶進殿來的。
齊昱即位兩年以來,除卻官員休沐,左堂賢從未誤過期辰,本日倒是不見蹤跡。
世人一愣,趕緊也跟著跪下。
天子自有天子操心的事。
嗚呼此生,自求多福就是。
“起來罷,”齊昱內心歎了口氣,持續批奏章,“內史府筆墨燻人,朕尚且第一回聽聞。有勞溫舍人想了體例,讓眾卿得以好受些。是朕要謝過溫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