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青衫書生】[第1頁/共5頁]
然後他又見溫彥之冷靜摸出了一摞花箋抱著,手裡執起軟碳。
可這些話,不能同龔致遠講。或許龔致遠會感覺他瘋了吧,膽敢欽慕皇上也就罷了,竟還想祈求甚麼成果。
李庚年懷裡摸出個明黃色手巾包起來的物件,放在溫彥之手中,笑眯眯:“溫員外收好吧,都是皇上的一番情意。”
溫彥之緊緊抱著花箋,梗著脖子看他:“微臣見過皇上。”
龔致遠這才曉得這墨客竟與本身同科,姓溫,名彥之,當即麪皮大紅,說甚麼也不再肯收溫彥之的十文錢,咬緊了牙巴說身上川資尚且夠使,十文錢不作數。溫彥之卻覺得這文書解了多日煩憂,說甚麼也要請龔致遠吃個飯。可龔致遠自恃有文人風骨,心想溫彥之或然早就看出他實乃窮酸赴舉的試子,用心要以此事挖苦他,因而當即找了藉口與溫彥之道彆。
溫彥之猜疑地看了李庚年一眼,扒開手巾,隻見一枚紫玉扳指悄悄躺在當中,恰是齊昱常日裡戴在右手拇指上的那枚。
溫彥之拉開門,一愣:“李侍衛!”
那一刻的溫彥之,在龔致遠眼中幾近是發光的。
溫彥之冷靜看著李庚年。
溫彥之笑著點點頭,道了謝。
也是,剋日來所見皆是工部舊錄,曾經各種歡笑景象經常躍然麵前,現在看那舊錄的人,卻隻剩了他一個,不免讓貳心生難過。何況幾日前齊昱忽而同他靠近之事,也壓在他頭上,偶然讓他歡樂,偶然讓他擔憂,喜則喜兩情相悅,憂卻憂一國之君有龍陽之興,不知外人若知,齊昱會頂上多大的罵名。
溫彥之看向龔致遠的背影,垂眼歎了口氣,“本來龔兄,纔是大徹大悟之人。”
“……”溫彥之生硬地接了過來,“你……如何曉得……皇上他……”
溫彥之猛地轉頭看他,兩隻眼睛瞪圓了。
溫彥之輕咳兩聲,站直,“聽李侍衛言語之輕巧,想必皇上無甚大礙,我也就未幾問了。”說罷就要去清算東西。
――你要說,就說,不說,就拉倒。
不消一會兒,船泊岸了,岸上早有人等待策應,世人乘馬車馬匹行到了齊昱在胥州的一處宅子。
對峙了一會兒,李庚年絕望,隻好講:“皇上說讓你彆擔憂,他打通茺州以後取道往南,同我們一起在胥州彙合。”
溫彥之跪坐在他身側,莊嚴地指著桌上一本冊子道:“不知可否勞煩龔兄將這些尺數謄寫一遍?如此便可傳書淮南,由河道人手先行測量,不至到頭有錯再重來算過誤事。”
溫彥之:“……”
他何嘗祈求過甚麼成果呢?不過是歡樂一日,便算一日。
齊昱感覺內心有些發涼,“諸君受累,不如先去配房安設一番,本官已叫人安排了晚膳。”
齊昱卻見中間溫彥之森森看了龔致遠一眼,又看了看李庚年,埋頭冷靜記了幾筆,才昂首板正地看著他道:“劉,侍,郎。”
“……”李庚年冷靜捂住眼睛,不忍直視,隻盼大舟能快點達到目標。
李庚年嘖嘖兩聲,“那麼焦急啊,見到了劉侍郎,溫員外想作何?”
又過了七八日,齊昱承諾的歸期漸近卻還是杳無訊息,溫彥之不由得擔憂起來,每日都要杵著柺棍連挪帶跳到山下的白虎營中去問動靜,畢竟在玄月十九夜裡,他恰是在禪房中展轉之際,忽聽有人在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