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紫微星落(下)[第2頁/共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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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酒宴耗儘了李世民僅餘的力量,被宮人抬回了甘露殿。
李素道:“起首是開荒,大唐國土不小,適合耕作的農田更多,可惜很多都是未開墾的荒地,接下來這些年,各地官府行政的首要方向便是開荒,既然交戰暫止,無妨以徭代戰,各地策動青壯開開荒地,官府賜與嘉獎。其次是推行真臘良種稻,起首從京畿之地四周推行,一兩年初見效果後,不消官府公佈政令,百姓們天然會簇擁而上,爭相耕作新稻……”
李治仍跪在棺木前,肩膀微微耷拉著,背影孤傲而沉痛,像一隻被趕出鳥窩的雛鳥,透著一股孤苦無依的不幸樣。
國喪之始,長安城不管高門低戶,門口皆掛上了白燈籠,朝臣們換上喪服,太子李治跪在李世民的屍體前哭得幾近暈厥。
朝臣們不敢相勸,強忍著悲意,同時舉杯遙敬李世民。
李績看了他一眼,道:“太子有如此才氣?”
君臣非常熟諳的《秦王破陣樂》再次鼓吹,廣場上悠悠迴盪著這首記錄李世民畢生功勞的戰歌。
一個時候後,李治命涇陽縣公李素披甲入宮,掌管禁軍,同時令三省宰相長孫無忌,褚遂良等全權措置李世民喪事等諸禮節。
直到夜深,朝臣在殿外守靈,李治木然地跪在李世民棺木前,呆呆地諦視著那副冇有任何朝氣的棺木,眼淚彷彿已流乾了,形如一副空空的軀殼,守著一顆茫然無措的心。
廣場上百餘朝臣低頭掩麵而泣,壓抑到極致的抽泣聲此起彼伏,無人敢收回哭聲。
李世民怔怔盯著舞伎們的舞動,嘴唇微微顫抖,神情垂垂墮入思憶,過往的光陰彷彿快進的畫麵,在腦海中一一閃現。
李素沉聲道:“臣還是那句話,‘逝者已矣’,殿下,你與旁人不一樣,你要逼著本身固執起來,你不會再有任何依托,相反,你頓時要成為彆人的依托,成為天下臣民的依托,大唐每一個臣子和百姓,他們的依托隻要你,你若不固執,教天下人如何依托你?”
石破天驚,震懾民氣。
李素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悄悄按上了李治的肩。
李世民痛快地端盞飲儘,神采又紅潤了幾分,看起來愈發精力矍鑠。
宮門前鵠立的朝臣們一愣,接著一驚,還未做出反應,宮裡已傳出一片大哭聲,朝臣們頓時明白了甚麼,神采慘淡空中朝宮門跪伏於地,嚎啕大哭。
李世民將酒盞高舉過頂,身軀跟著鼓聲扭轉,舞擺盪曳。
豪傑終化灰塵,世上再無天可汗。
天子寢陵早已建好,位於長安城西北醴泉縣內,陵墓為合葬墓,內裡還甜睡著久逝的長孫皇後,該陵命為“昭陵”。
李治吸了吸鼻子,情感垂垂平複,望著李素道:“子正兄金玉良言,治記著了,我……還想多陪陪父皇。”
李世民取太長戟,彷彿有些吃力,身形踉蹌了一下,然後雙手執戟,目視火線,腦海中迴盪起當年交戰疆場上的喧嘩聲,一聲聲勝利的喝彩,一幕慕金戈鐵馬,畫麵不竭閃現,接著消逝於永久。
“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鹹歌《破陣樂》,共賞承平人……”
太極宮外,朝霞似血,殘陽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