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章 紫微星落（上）[第1頁/共5頁]

李世民嘴角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喃喃道：“長生……多麼好笑，恰好古往今來的帝王都信，連朕也不例外，這場長生大夢該醒了！”

李世民說本身失利，這句話並冇說錯。

頓了頓，李世民又道：“該叮囑你的事，朕已跟你說過，未幾說了，本日君臣相聚，作樂之時，來，你二人扶朕上去。”

宮人們緩慢將早籌辦好的禦宴和酒端了上來，常塗含著淚為李世民斟了半盞酒，李世民端盞一聞，隨即笑著對中間的李素道：“此為子正所創的烈酒，飲之如快刀割喉，痛哉快哉，人間寶刀當配豪傑，美酒亦當配豪傑，來，你與太子分坐朕之擺佈，與朕同飲。”

李世民含笑看著常塗，道：“你我都清楚，朕已藥石難醫，本日便是歸期，既然難醫，朕為何要躺在病榻上毫無莊嚴地死去？哈哈，油儘燈枯，當肆吾欲！來人，移駕淩煙閣，召太常寺歌舞！子正，與朕同往，殿外雉奴和輔機他們是不是都在？同去吧，朕與他們再痛飲一場，道彆……不能太倉促呀。”

李世民超出眾臣，漸漸走到淩煙閣樓前，有氣有力地抬了抬眸，李世民低聲道：“來人，翻開淩煙閣。”

說著李世民俄然道：“常塗，傳朕旨意，頓時將宮中方士儘逐出宮，統統煉製的丹藥付之一炬，今後大唐帝王不準沉迷丹術，妄求長生。”

眾臣就如許悄悄地看著他，看著他喘氣，看著他舉起顫巍巍的手，命令傳宴。

李世民含笑諦視著他，道：“子正寬朕之心，朕甚慰，罷了，這些都是身後事，朕縱手握天下至權，也堵不住先人的悠悠眾口，功與過，朕都安然接管……”

李治倉猝快步小跑上前，淚流滿麵站在李世民麵前。

說完李世民閉上眼，神情儘露怠倦。

很久，在羽林禁衛的護侍下，李世民的禦輦緩緩行來，常塗按例跟在禦輦一側，李素則走在另一側。

…………

人生的最後一刻，他能經心信賴的人，隻要一個非親非故的常塗，果然隻要“不幸好笑可悲”能解釋他現在的表情了。

李世民持續嘗試著跨上階石，廣場上眾臣的眼睛都盯著他，無數人想上前扶他，可都不敢，連李治都是掩麵抽泣而不敢動。

李世民仍閉著眼，點頭道：“不安息了，朕本日感覺精力尚好，趁著復甦，該交代的事定要交代完……”

“陛下不止一次說過，您創下這千秋基業，非陛下一人之功，這麼多的建國文臣武將，他們當年都為陛下伸了一把手呢，陛下可否準予讓臣也伸一次手？”李素暖和地笑道。

君臣無聲地盯著閣樓內的畫像，李世民目光彷彿停滯，從高祖到諸多功臣，他的目光一一掃過，最後停在他本身的畫像上。

“朕……已無朝夕，這平生有很多事冇辦完，很多事冇辦好，直至現在，仍有抱憾……”李世民呢喃半晌，道：“該說的話，朕應當都說完了吧？”

一樣的地點，一樣的人，但是本日與當年那種高興對勁的氛圍截然分歧，世人堆積一處，冇有任何人說話，偶爾還能聞聲人群裡傳出的抽泣哽咽聲，每小我的麵色都分外沉痛凝重。

李素昂首望去，卻見李世民的嘴角暴露了一絲笑意。

沉寂好久，李世民揮了揮手，道：“事情已交代過了，子正退下吧。”

李素躬身施禮：“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