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父子相殘(下)[第1頁/共3頁]
李世民悲歎道:“權,錢,色,天下萬物所納,不過這些罷了,承乾,你要的朕都給了,朕是天下共主,你要甚麼朕都給得起,隻求你正心正意,苦學聖賢之言,帝王之術,將來毫無後顧之憂地擔當這座江山,可你……究竟想要甚麼而冇有要到,卻來謀你父皇的反!”
“兒臣謝父皇恩。”
“父皇,江山既是我的,何故如此恩寵魏王?父皇無妨自問,這些年魏王泰的王府,車馬,儀仗,賜田等等,無不超出禮法很多,乃至連儀仗都與兒臣並肩而平,房玄齡,魏徵等老臣頻頻上諫,言父皇犒賞甚厚不當,恐引朝野民氣動亂,父皇您納過諫嗎?父皇寵他,想都不想便賜下犒賞,您可否想過,每賜他一分,兒臣這個太子的聲望便減弱了一分,兒臣心中便更恨你和李泰一分!您問我為何變成這般模樣,父皇,我奉告你答案,我被你和天下人逼成了這般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李世民俄然轉過身去,舉袖拭了拭淚,語氣卻俄然便得冷冽如冰。
但是李世民冇想到,本身曾經那麼心疼那麼正視的嫡宗子也成了他的仇敵,不共戴天的那種。
一旨令下,竄改了無數人的運氣。
“貞觀九年,你母長孫皇後歸天,魏王泰常在朕麵前哭訴喪母之痛,他的身子向來不好,常常哭到忘情,便有氣短胸悶,四肢抽搐之險,再加上他自小勤奮好學,滿腹經綸,朕深喜之,亦深憐之,故常有失色之賜,朕知你不滿,實在也是成心為之,讓你深知危急而不敢懶惰,冇想到你竟恨朕如此……”李世民的臉頰痛苦地扭曲著。
李承乾淒然笑道:“兒臣發難那一刻起,便不存活命之唸了,徹夜這般死法,終歸好過將來廢黜後被新君害死。……父皇,兒臣無話可說,這些年孤負了父皇和天下厚望,兒臣隻求一死,求父皇措置。”
“承乾,你到底想要甚麼?要權?朕予你參知朝政,貞觀四年朕便下過詔令,允皇太子‘宜令聽訟’,並言‘惟尚書省不伏者,於東宮上啟,令承乾定奪’,朕每親征出巡,皆由你監國督政,並授臨機定奪之權,……要錢物?客歲朕頒‘皇太子用庫物勿限定’詔,凡傾國庫統統,皇太子但用之而不限,……要美色?這些年你東宮屬官打著天家的幌子,四周網羅天下美色,僅長安城周邊雍州境內,一年向你進獻的美女便不下百人,如此多的美女入你東宮且不說,你還好漁男風,豢養男寵,阿誰名叫‘稱心’的男寵近年獨得你寵,每有禦史參劾,朕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親人的叛變,也終究被蕩平,過程非常等閒,這本是一次不成熟的謀反,幾個不成事的紈絝後輩商討出來的謀反打算,怎能敵得過這些曆經百戰老奸巨滑的君臣?現在謀反的正犯正跪在他身前,李世民仍舊把握著人間的統統存亡,包含這個正犯的存亡。但是……李世民仍感到痛心,痛到呼吸堵塞,心如針紮。
李承乾低頭泣道:“兒臣……隻想要命,父皇,時至本日,有些話兒臣說出來無所謂了,父皇暮年疼我寵我,我深感父恩,常思報還,但是自貞觀九年後,父皇為何對魏王泰的恩寵愈重,當時的兒臣還是個兢兢業業,好學懂事的太子,未曾做出讓父皇絕望傷懷之事,父皇對他恩寵愈重,引朝野臣民群情,而致兒臣太子之位垂垂不穩,兒臣當時起逼不得已,為了保住東宮之位,遂與魏王泰明爭暗鬥,垂垂變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