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彆後敘情[第1頁/共3頁]

直到現在李素醒來，許明珠多日久抑的苦和淚，終究完整傾泄而出，千裡馳驅，對外人哀哀祈求，乃至做出有生以來最膽小最特彆的挾製事件，這些日子，許明珠生長得很快，她不像以往那麼脆弱，那麼溫和，她變得有擔負，她主動+ 扛起本來扛不起來的千斤重擔，連程處默和田仁會看她的眼神都會不自發地帶上幾分敬意，人前人後都誇獎她是巾幗豪傑，不輸鬚眉。

整整三天，李素昏倒不醒，高燒不退，不斷做著惡夢，夢時不斷說著胡話瘋話，許明珠悉心顧問，整整三天一向陪在李素身邊，不說苦也不墮淚，彷彿隻是一個癡癡看著丈夫熟睡的老婆，營建著喧鬨誇姣二人間界。

“夫君莫亂動，你身上的傷太多，大夫給你換了藥，叮嚀過莫將傷口崩裂了……你想要甚麼跟妾身說，妾身奉侍你。”

“妾成分開時，不知西州已成凶惡之地，到了半路發覺不對勁，這才拆了夫君的信，看到信後，妾身甚麼都明白了，危難之時夫君騙妾成分開，不讓妾身陪著你共磨難，妾身是該謝你，還是恨你呢？”

“我想喝水……”李素沙啞著嗓子道。喉嚨很乾，快冒煙了。

李素歎道：“當初遣人去長安拜見程伯伯，本來也冇做甚麼希冀，畢竟程伯伯不成隨便變更兵馬，冇想到程伯伯待我如此仁義，竟派出了自家莊子的莊戶來救我，並且還是嫡宗子親身領軍，這小我情欠大了……”

李素楞了一下，道：“程處默也來了？”

許明珠點點頭：“保住了，程大哥親身領兵來救，不但守住了城，更將西域聯軍擊潰了，程大哥特彆短長，在部曲保護下，策馬直取中軍，親手斬下了敵軍主將阿木爾敦的人頭，主將身故，全軍崩潰，此戰斬級二千，餘者聞風而逃，西州之圍已解了。”

李素苦笑道：“我說的是實話，並無諷刺之意，至於挾製玉門關守將這點小事，你更不必擔憂，西州守住了，天大的錯誤在陛上麵前都能夠悄悄揭過，你不必在乎的，這事我擔了。”

看了看李素的神采，見他冇有發怒的征象，許明珠這才謹慎翼翼扔了一記悄悄的責怪眼神，道：“夫君信上那隻豬頭，畫得很活潑呢。”

“說甚麼胡話，甚麼隨不隨我去的，我能去那裡？快說，西州如何了？王樁鄭小樓他們呢？”

許明珠昂首，盯著李素的眼睛，眼眶垂垂髮紅，不知不覺蓄上一層霧水，最後淚水決堤，傾灑而下，俄然失色地抱住李素，伏在他肩上嚎啕大哭。

“夫君再不醒來，妾身便隨你去了……”許明珠伏在李素胸膛上，胸膛溫溫熱熱，還能聽到李素的心跳聲，心跳得有些衰弱，可畢竟在跳著。每次跳動的節拍，令她特彆有安然感。

許明珠歎了口氣，道：“事到現在，夫君何必還欺誑妾身？你的心機……妾身自知的。”

李素頓時有些難堪了，嗬嗬笑了兩聲，道：“實在我與程伯伯早有默契，一隻豬頭便代表了千言萬語，我懂，他也懂。”

李素有些好笑，剛笑出聲，喉嚨一陣發癢，用力咳了幾聲，許明珠倉猝上前為他拍背。

許明珠麵色發黃，神情蕉萃，頭髮混亂地披垂著，昔日靈動的眼睛現在毫無神采，眼眶深深淪陷下去，唯有諦視他時，才氣偶爾瞥見一絲熟諳的溫婉和婉的光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