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君臣敘舊[第1頁/共2頁]

李世民嗬嗬一笑，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睛俄然盯住李素，李素似有所覺，昂首直視他的眼睛，安然，無懼，純潔。

李世民本日表情彷彿很不錯，還未喝酒已是滿麵紅光。這個狀況恰是傳說中的“龍顏大悅”滿血滿藍狀況，此時現在不管提任何要求，隻要不是造他的反，普通都會承諾。

李世民擱下酒盞，這才緩緩道：“子正，你雖長了個子，但卻清減了很多，在西州阿誰荒蠻之地想必受夠了痛苦委曲，朕把你調任西州三年，你……恨不恨朕？”

李素倉猝正色道：“陛下言重了，將臣調任西州，是陛下對臣的一番珍惜之意，臣感激陛下都來不及，怎會恨陛下？”

神情穩定，李素臉上乃至還暴露了淺笑，可後背卻不知不覺被盜汗浸濕了一大片。

李素笑道：“陛下是真龍天子，所言所行如日月輝映，堂堂正正，若果然心存抨擊之意，斷不會行此手腕，陛下將臣遣任西州，是因為西州確切需求臣。”

李世民卻顯得很歡暢，自李素進殿後，笑聲一向未停過，捋著長鬚細心打量著李素，不時點點頭，打量得鼓起，乃至站起家繞太矮桌走到李素麵前，伸手在他頭頂比劃了一下，然後大笑道：“哈哈，不錯，竟然長個子了，多吃些肉，再長幾年，約莫便有個大人模樣了，哈哈，好！”

端起漆耳杯，李世民又大笑了兩聲，道：“李素。……嗬嗬，朕都忘了你已行過冠禮，來，子正，與朕滿飲此杯。便當是朕為子正洗塵拂塵了。”

“啊？滿飲……”李素額頭頓時排泄了汗，難堪地看著麵前的漆耳杯，這個漆耳杯頗具程家大開大合之豪宕神韻，一杯酒未幾很多，約莫半斤的模樣，一口灌下去，本日啥事都彆乾了，……話說，程家趁便連漆耳杯的買賣都做進皇宮裡去了嗎？

“好酒！”李世民大讚，歸正不管酒好不好，還是例都必必要讚一聲的，不然便是不識相，冇層次。

幾名寺人弓著腰，無聲地端著酒菜進殿，還是老端方。分餐製，兩人麵前各自一份一模一樣的酒菜，各吃各的。

“罷了，起來吧，上前讓朕好都雅看你。”

直到這時，李世民的神情才完整鬆緩伸展開來，李素靈敏地發覺到，從他進殿到現在，李世民眼下暴露的，纔是最實在的笑容。

那雙眼睛彷彿比之前更鋒利，更莫測，更直透民氣。

李素頓時苦起臉來。

菜是宮廷禦膳，但未幾。寺人殷勤為李素斟滿酒，酒味飄進鼻子，嗯，很熟諳的味道，這酒還是他釀出來的……程老地痞兵戈短長，做買賣也是妙手，竟然把買賣做進了皇宮？了不起，不知本年能分多少紅利。李家比來已經很窮了。

李素苦笑道：“陛下，臣本年還不到二十歲，冇有那麼多算計霸術，更冇有野心非分之念，臣做這個官，封這個爵，全因陛下皇恩浩大，陛下亦知臣的本性，實在是不太情願當官的，臣對這個世道無慾無爭，以是活得安然安閒，想甚麼，便說甚麼。”

李素愛死了唐朝的分餐製，太講衛生了，毫不會呈現亂七八糟的筷子朝菜碟裡撈，菜送進嘴裡後還把筷子含一下，舌頭舔幾下，然後持續伸筷……

獨一不陌生的，大抵便是他那雙眼睛了。

笑聲很熟諳，幾年之前李素聽到這陣笑聲，腦筋裡總會不由自主冒出一股把這笑聲的仆人的腦袋摁進恭桶裡的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