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一張秘方（1）[第1頁/共3頁]

亦珍敲開自家的門，湯伯一見是蜜斯返來了，懸了半下晌的心在才放了下來。

恰好顧娘子是個好強的。

她娘頭胎生了個女兒，取名來娣。因是第一個閨女，總算還寶貝著。比及生了她又是個女兒，她爹固然不說甚麼，家裡的阿孃卻見天嘀嘀咕咕，整天指桑罵槐的。等懷了第三胎，百口人都希冀能是個兒子，誰知到最後還是不帶把兒的。

“女兒看那些個行商腳伕，一起過來，既渴又餓，有些實在渴乏，便在茶攤前停一停，吃一碗茶，接著上路。假如家裡的茶攤上，再多幾色糕點，他們豈不是免除了再去他處買吃食的工夫，能夠多歇一歇？”

“蜜斯返來了。”

亦珍本日細細察看，來往商旅，下了課的墨客，總角黃髫的小兒，買菜顛末的大嬸子、小娘子，各愛吃些甚麼茶果，一一用細細的黛石記在她那本仿薛濤箋的紙簿子上：

曹氏拍了拍本身的床沿，亦珍便停下來，坐疇昔，“母親，你快點好起來，等下次我們一道去逛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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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母親一病不起，甚而……這個家就散了，她一個孤女，家中兩個老仆，有一處兩進的宅院，一些積儲，無異於外人眼中的一塊肥肉。若不想教人強取豪奪了去，能走的，不過一條路罷了。

曹氏點點頭，湯媽媽便拽了招娣出了正屋，往背麵廚房去了。

亦珍悄悄翻個身，合上眼睛。

亦珍不想母親身責傷懷，遂講起在廟會上的見聞來。

外間寂靜半晌，招娣才低聲問：“蜜斯想說甚麼？”

“娘！”當年舉家南下那會兒，亦珍固然年紀尚幼，但是路途上的辛苦顛簸，她不是冇有印象的。一口白米粥，一個水泊蛋，一點子肉糜蒸菜末，都是最早喂到她嘴裡，待她不要吃了，母親才吃的。路上又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中午太陽曬得能烤出一身的油來，母親和湯媽媽就一起拿葵扇給她遮陽扇涼。兩人熱得一頭一臉的汗，也冇有教她熱著過……

比擬起賣身為婢的招娣來，她榮幸不知凡幾。

湯媽媽聞言，笑得合不攏嘴，“廟會可熱烈？”

姐姐來娣已經大了，能給家裡乾農活，又到了說親的年紀，mm帶娣還小，甚麼也不懂，隻得她，上不高低不下的難堪年紀，人生得欠都雅，嘴巴又不甜，顯得非常多餘。阿孃略不快意，就對她又打又罵，孃親身顧不暇，底子不體貼她。

“嗯。”亦珍表示丫環招娣，將手裡的油紙包遞與湯伯，“這是在廟會上買的飴糖豆沙糕，給你和湯媽媽嚐嚐新奇。”

但是亦珍並不以此為喜，她想得更深更遠。

曹氏摸一摸她柔嫩的額，“既然你意已決，娘也不攔著你。隻是這學做糕點，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急不得。你如果至心要學，茶攤的事，便分一半予招娣罷。我看招娣是個誠懇無能的，話又少。讓她跟著去擺茶攤，想是再安妥不過。”

亦珍忙按住了她的手，“孃親，您躺著，我本身倒。”

“我睡不著，我們說會兒話罷。”亦珍側身，麵朝外間，望著從支窗縫裡透出去的月光。

但是，那是最壞最壞的籌算。

但是這話，亦珍曉得，她現在說出來，隻會徒惹母親憂心罷了。

“母親，那我……”

“冇……”招娣惜字如金。

亦珍伏在母切身邊，“女兒不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