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一章 一抹心動[第2頁/共3頁]

亦珍將頭悄悄靠在母親肩上，“女兒不感覺委曲。”

“每晚泡泡腳，的確賽過神仙般舒暢。”招娣一邊廂捏了捏腿肚兒，一邊感慨。之前在家裡，燒了熱水，都要供了爹爹阿孃洗漱，餘下來的熱水才氣輪獲得娘與她們姐妹幾個。阿孃心疼家裡的柴火，熄了灶膛就再不準生火。夏天還好，到了夏季，休說是泡腳了，便是喝口熱水，都是極豪侈的。

丁娘子雖未曾不時差人來，但總有客人到店裡來用飯，都言及乃是得了丁娘子的保舉，傳聞珍羞館菜色新奇，味道一流，這纔來的。垂垂食鋪已有了一批忠厚擁躉，單隻為吃珍羞館才做得出的美食而來。

亦珍卻如何也睡不著，腦海裡老是一遍又一各處，不竭回放方稚桐英挺的麵孔，慎重其事地對她說：我心悅汝，冒昧要求小娘子等鄙人兩年。兩年以後，小生必然請官媒上門提親，求娶小娘子。若蒙不棄，此情不渝。

兩母女說了好一會兒話，亦珍這才下樓去，取了燉盅上來，與母親一道吃了點心。又奉侍母親漱了口，這才下樓去換湯媽媽來陪母親。

大戶人家端方多，他許她以妻，家裡頭曉得麼？

“周員外的一張嘴最是活絡，一隻清蒸蕈菇釀鵪鶉，他隻消吃一口，便能嚐出裡頭釀了從南粵傳來的南華菇，東北來的榛蘑與新奇河蝦一道剁成茸拌的餡兒。又說往鵪鶉腹內釀豬五花肉餡兒的，他倒吃過兩回，但不如這往裡頭釀蝦蓉蕈菇餡兒的鮮美。”亦珍淺笑，“周員外還打賞了招娣，說招娣服侍得細心。”

早晨送走最後一名客人，珍羞館打了烊，亦珍與招娣熄了店內最後一盞油燈，回到後院，先在樓下就著灶上猶不足溫的熱水擦牙洗臉，然後招娣籌了水端上二樓去，兩主仆一人一盆熱水，將在食鋪內站了一天，微微有些腫脹的雙腳，浸泡在放了幾片薑片的的熱水中。

她自認不是那辯才便利，為人機警的，在深宅大院裡餬口，需得日日謹慎翼翼，不成行差踏錯一步，以她的性子，怕是不知不覺地便教人算計了。

“蜜斯,那人——還會再來麼？”招娣低聲問。

亦珍本身描了腳模樣，裁了襪底兒出來，又剪了有腳背腳根的襪筒，細精密密地縫好，將開口放在前頭，係起帶子來也便利些。

“食放開起來，每日起早貪黑，我兒辛苦了。”曹氏交來回回地睃視亦珍麵孔，見女兒眼下一片青痕，不由得心疼，“這一陣子都冇睡好罷？”

隻她並不是個善於高談闊論的，這但願始終深深埋在心底裡，從未拿出來與人分辯。這會兒母親曹氏問起來，也僅僅說些店裡的見聞。

曹氏屋裡，現在總帶著一點子藥香，不濃，在氛圍中模糊浮動。因背麵臨水，為怕潮氣太重的原因，在居室外頭，工匠們建了一圈迴廊，與內庭天井裡的迴廊相連。透過窗紗，模糊能瞥見向水的一麵，透過廊簷雕花，灑進迴廊的午後陽光。

少女情懷老是詩，有如許一個漂亮矗立的年青墨客，對本身許下誓詞，如何能不動心？

亦珍了無睡意，盯著床頂上的承塵，苦笑。

為妻還是為妾？

亦珍本就不貪婪，做的就是小本買賣，拿最新奇最平常的食材，做出最新奇最適口的美食。能有現在的局麵，亦珍已非常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