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1頁/共4頁]
錢昭下了炕,跟上去道:“我與你們一塊兒去用飯。咦,你不是想毒死我吧?”
仆人鎮靜地奔出院中,向家主李孚稟道:“老爺,外、外頭有白旗的護軍,說是豫親王來了!”
馮銓捏著棋子冥思苦想,道:“想是攝政王已有成算,我不過微末之功,不敷掛齒。”
多鐸那裡聽得下去,瞪眼他道:“旁人說這話也就罷了,你如何說得出口!”
“那你就多操心了,少不得要多討一個。”多鐸盯著他說,繼而又冷冷問道,“額涅死的時候,你是不是內心也想著就這麼算了?”
多爾袞的答覆卻出乎料想,他說皇上沖齡踐祚,現在已三年不足,當是機會為陛下聘勳族貴女為後。不但如此,人選也有了,實在讓兩宮太後欣喜。
李孚隻得派人去喚醒了孩子,穿戴整齊領過來叩首。多鐸見了孩子,描述暖和很多,將他扶起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嬰兒舞著儘是口水的小手卻隻能抓到他的衣袖,小短腿兒亂蹬,身上包著的被子也散了開來。
那隊巴牙喇親兵已進了院中,擺列兩排,門外馬蹄聲驟停,未幾時便見一人著藍灰行袍外罩貂褂,轉過照壁進得院來。李孚曾從征江南,即使來人不是通身蟒袍補服,也不至錯認,當即放了箭袖跪迎道:“卑職李孚請豫親王安。”李孚身在鑲藍旗中,豫王並非他旗主,故也不消自稱主子。
哲哲無法地說:“本來我就說天子親政為時髦早,他們非要撞這南牆。唉,情勢如此,容不得不低頭。”
多鐸在廳中站定,掃視一週,淡淡問道:“聽聞你有一子,本年多大了?”
多鐸走到近前,抬了抬手道:“起來吧。”也不等他起家,徑直往內廳去了。
馮銓被她說得臉皮有些發燙,卻仍對峙道:“或許有逆轉之機。”
“這麼說,選的是太後侄女?”錢昭提了一粒黑子,思考半晌落在棋秤上,見敵手眼角帶笑,便也回了他一笑,將棋子往上推了一格。
錢昭望著他道:“我手指並未分開,本就是要下在那處,那裡是悔棋。皇後年紀不大吧?”
多鐸看他扁嘴,還不罷休,猶自說著:“你額涅惱我不喜好你,哪有這回事兒,咱爺倆好著呢。是也不是?”
班布理策馬跟從,答道:“回主子話,那是個硬碴,甚麼都不肯招,用了刑也無用。要不要換些花腔?”
“多鐸!”多爾袞白了臉,幾近站立不住,他如何敢如此!母親的死,是他們兄弟三民氣頭永久好不了的傷疤,每一次揭都還是血淋淋的。
馮銓知她並不睬虧,心念翻盤有望,皺著眉頭道:“比皇上小,本年剛滿七歲。”
攝政王上奏以失策之罪自議輟朝思過。他不參加,兩位輔政王也不來,武英殿朝會便完整一片死寂。但是,國事不能停擺,戰事還待決計,攝政王府的“朝議”便愈發熱烈起來,公文流轉簽發全不擔擱。
正說著,老仆來請馮銓去用飯,因而他對錢昭道:“待會再接著下。”
仆人腿股有些發顫,隻見領頭之人一手按在腰刀上,睨著他道:“豫親王駕臨,讓你家主子來迎。”
多爾袞強壓肝火,道:“為了女人混鬨你也不是一回兩回,我也不跟你計算,隻是你本身要明白分寸。我過繼七阿哥那是必然的。但你撫心自問,就是多尼他們,我看顧得少麼?”見他不答話,緩了語氣道,“你也彆老那麼頹著,找不返來那是命數。大不了過些時候淡了,你再選些好的到身邊,甚麼樣的美人不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