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頁/共5頁]
他隻覺那笑容甜美,十二分地對勁,在炕桌另一邊坐下,不答反問:“你晚間在忙甚麼?”
她不由發笑:“你多大人了,難不成還跟你兒子們穿一式的麼?再說你穿深色,既持重又威武。你感覺不好麼?”
“明兒讓泰良陪著,多帶些人。”他撫著她的肩膀,道,“再叫額爾德克點幾個侍衛跟著。”
多鐸笑著說:“之前尋過一個廚子給你做南邊菜,也不見你對勁,不就打收回去了麼。”
多鐸指了指她手裡把玩的桔子,說道:“剝了我吃。”
錢昭想起幼弟不免悶悶不樂,發了會兒呆,揀起手邊的一本書來讀,倒是把心浮氣躁給壓了下去。多鐸看出她心境不佳,卻不知情由,也不曉得如何開解,外邊又須會客,隻好留她單獨待在房中。
“我就每本寫上‘曉得了’,交差了事如何?”他笑著說。
珠蘭訥訥難言,還是多尼答覆:“我們上午須學一個時候滿文,一個時候漢書。現在已讀到《孟子》。下午則習騎射。”
他嚇了一跳,便隻摟了她腰,心不在焉地問:“甚麼?”
她攤開兩本冊子,指著其上幾行字,道:“府中竟有這很多衣料,各色妝花、閃色、織金羅緞,加起來恐有上千匹,都在庫房堆著。絲織料子,放久了不是蟲蛀就是變脆泛黃,不如都拿出來放到各院做衣裳。”
咬手指的風俗不好,弟弟也常犯,老是要不厭其煩地改正。
這事他可不樂意跟她籌議,今晚累了推明天,明天她能夠又捧著書不能放,那《西歐水法》有六卷,都被她翻出來了,在架上等著呢。因而也不說話,就用心奉侍她,見她麵龐兒紅紅的,氣味有些急,便解了她兩顆襟扣,還是吻上去。
錢昭雖如此說,卻想著他既想素淨些,不如給他選那幅寶藍妝花各處金緞,另有一匹柳黃色織金蟒緞也可配。
事畢她窩在他懷裡,懶懶問道:“你那女兒,會說漢話嗎?”
倒是庶福晉格佛赫站出來,柔聲請了安。
她不知他企圖,挑眉看著他並不說話。
她在他胸口捶了一記,道:“瞧你給我找的事!”
“我不餓。”她回道。
多鐸細想了想,回道:“約莫是不會。”
此中有一名娟秀的少女,年紀不過十五六,一雙長長的鳳眼蓄滿淚水,彷彿一眨就會奪眶而出,她咬唇看著錢昭,一隻手抓著侍女的胳膊微微顫抖著,這大抵就是新嫁的佟氏側福晉吧,真怕她站不住。
他站起來,漸漸踱到她身後,見她伏案前傾,那寢衣之下,腰臀間彎彎弧線,圓潤似桃,不由喉嚨發乾,探手去摸。哪知她俄然轉頭,對他道:“你來看這個。”
她指著炕桌上攤著的冊子道:“馮千讓人送來的。我先看看器物傢什,有否需求加添的。”
錢昭用飯細嚼慢嚥,卻神采平平,偶爾蹙眉,遠冇有剛纔看書那麼欣悅滿足。
多鐸見她臉帶倦意,就讓兒子們各自散了,隻伶仃留下多尼,叮囑鼓勵幾句,才叫他歸去上課。
他瞧了眼那一堆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毫無興趣,道:“這麼晚了,不如我們先安息。”實在那裡是想睡。
他聽她說“持重威武”如此,便有些對勁,說:“聽你的便是。”
錢昭經不起他軟磨硬泡,道:“管她也能夠。隻是,我不能拿你女兒如何樣,但是她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