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頁/共3頁]

恰是之前小夏佩帶的那顆珠子。

夜空下，那道光痕曳出長長的陳跡，終究與銀河彙合，然後隱冇不見。

“彷彿是樹妖。”顏惜月持著劍來到她身側，看了看那堆枯葉殘灰，“它想篡奪你身上的珠子，這東西，到底有甚麼用？”

小夏牽動唇角，似是想要笑，但是淚水卻漣漣而下，從充滿瘢痕的臉上滑落。

“我冇有死，我不是鬼！”小夏怒喊著，霍然轉頭。

他翻掌將紅珠支出，顏惜月見狀，忍不住發聲：“這是小夏的東西，你不能帶走！”

“那也能夠把珠子埋在山裡，憑甚麼要被你收為己有？”顏惜月縱身掠到他近前，微微揚起下頷看他。半伸出絕壁的鬆枝在風中起伏，他卻還是身姿矗立，站得安穩。

“爹爹死了，他走了，隻要我一小我留在這裡……我那裡也不去，但是山洪來了，隆隆的水夾著石頭從山上衝下，我逃不了……”

她足點山崖剛想出劍，卻聽有物自火線破空而來，寒意四起間，一道耀目金光緊貼著她的臉頰飛過，毫不斷頓地正中小夏手掌。

刺在她胸口的劍金光愈亮，頃刻間化作萬千星芒，緩慢地穿透她滿身。小夏痛苦地掙紮著，長髮混亂飛起，臉上的紫色瘢痕卻垂垂消逝。金色星芒越來越盛，突然耀亮夜色，裹挾著一小團燦白的光，直飛向悠遠的蒼穹。

“彆說了！彆說了！甚麼鬼域？甚麼循環？我隻曉得他要我在山裡等著，那裡都不去！”光影下的小夏重重地喘氣著，本來嬌美的臉頰上垂垂閃現青紫色斑痕，條條縷縷，狀如蛛網。

淺金色的光暈如水雲浮湧，那三把小劍就像是有生命的魚，在空靈澄淨中來迴遊動。

“這是穆棱東珠，對於凡人而言隻是裝潢，並無甚麼感化。但在夜間可吸納星月光彩，妖類如果獲得了此物，對修煉大有裨益。”

顏惜月硬下心腸，持續道：“很多年前，他就已經歸天，你何必還滯留在這裡？他不會返來了，小夏，你也該赴往鬼域，早日歸入循環……”

他原是負手站在鬆枝上，斜睨間對七盞蓮華有了興趣，彷彿想去觸摸。懸在半空的顏惜月目睹蓮華突然收縮，急得大呼：“彆去摸它！”

小夏震了震，那刹時彷彿停止了呼吸。顏惜月等了半晌，她卻始終未曾出聲，也未曾轉頭，就像泥塑普通站在不竭搖擺的燈影裡。

她的眼裡儘是血紅，神采煞白，青紫色的斑痕已經爬滿臉頰，一頭青絲倏然散飛，如無數觸鬚在夜色中伸開。

“不說清楚又要走？！”顏惜月眼含慍怒緊追不捨。寒月下，他在蒼鬆翠柏間瀟然穿掠，背後的劍光灑落一地星輝。

他卻並未與她說話，朝著小夏冷酷道：“萬物歸宗，既已身故，為何還在這荒山淹留？就算你再等上百年千年，也是白費時候。他死去已久，早就再世為人，你卻還執迷不悟？”

蒼鬆覆壓的山崖上，寒月朗照。有人沉寂地站在最險要處，墨黑衣衫被山風拂動，與夜色相融。三把淺金色的劍在他的背後緩緩環抱浮行，漾著忽明忽暗的光。

風聲淒厲，枝椏在身下緩慢斷裂，小夏的灰影亦緊追而來，在半空中探爪伸向她的雙目。

龐大的樹葉包裹住了緋紅珠子，俄然間，那枚珠子竟發作出鮮紅的光芒，包著它的碧葉如同被烈火灼燒了似的，散著白煙蜷曲掉落。子謙神采一變，顏惜月順勢出劍挑向貳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