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開二度5[第1頁/共4頁]
“是啊。”孫雲霓盯著鏡子裡的女兒入迷,臉上也閃現出一絲痛苦:“我們孃兒倆也沒甚麼好坦白的,我和你大姨從小就在官窯裡長大的,當時的日子可真是苦。”說到這裡,她嘴上掠過一絲苦澀的笑意:“所幸,我們姐妹倆文采出眾,能歌善舞,出道以後,就在京都搏得了‘絕代雙姝’的稱呼,不但在當時的‘醉花樓’數一數二,乃至在全部京都,風頭也是一時無兩。那些高官大賈,常常令媛難求一曲。也正因為如此,我和你大姨才氣暫保明淨之身不失。
她這話一說,柳眉倒豎,殺氣盈眸,一派女能人風采,那另有剛纔的半分溫婉。何藝外柔內剛,恐其大部分基因都遺傳於她,隻是何藝年紀尚小,這剛烈表示還不諳練,而在年過不惑的孫雲霓身上,卻表現得淋漓儘致。何藝嚇了一跳,轉過甚看著母親道:“娘,你和父親已經獎懲了叔父一家,就彆再去難堪他們了。”
孫雲霓嘲笑一聲:“還能甚麼大罪,你外祖父孫清霖曾是朝廷禦史,向有清正不阿之名。他最大的弊端,就是上書彈劾當時的李家家主李方擁兵自重,橫行犯警,曆數李方十大罪行,被李方挾恨在心,而後栽贓讒諂,以謀反罪抄了我們百口。”
目睹本身女兒出落得婷婷玉立,並且如此懂事,孫雲霓心下更是發酸。她用手背擦了下眼睛道:“是啊,要怪,就怪你叔父當時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吧。”
孫雲霓嘲笑一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以十倍還之。仇恨這東西,又不是情麵油滑,還講甚麼禮尚往來?一旦結仇,那就是不死不休之局,何家在西北聳峙千年,這就是亙古儲存之道。不然,這裡豺狼各處,略不留意,就把你啃得渣都不剩。到時候,那還由得我們來拈酸?”
孫雲霓應道:“曉得了,叫他們稍侯,頓時就好。”這嫁奩早該就好的,因為母女兩情麵動,多說了些知心話兒,以是才拖到現在,但到現在也差未幾了。孫雲霓再掃了掃粉底,摟著和藝站了起來,道:“記取孃親本日說的話,好好做個女人,平時讓著你清姐。”頓了頓,她加了句:“受了委曲給孃親說,娘給你做主。”
孫雲霓打量半晌,才喃喃道:“我家小藝明天可真斑斕。”她的臉上有不捨,有欣喜,另有一絲絲傷感。
這幾年,何藝在何嘯天的支撐下,建立百靈教。她東奔西走,和母親在一起的日子實在未幾。孫雲霓和其胞姐的事,她也隻是一知半解,隻曉得大姨體弱,兩人小時候為了生存所迫,乃至一度入青樓賣唱。想到這裡,何藝道:“娘,你小時候是和大姨一向相依為命的麼?”
過了好一會兒,孫雲霓才輕聲道:“小藝,好了。”
何藝大吃一驚,道:“外祖父家到底犯了甚麼罪,如何有如此嚴峻的懲罰。”
她頓了頓,咬牙切齒地持續道:“如果天兒在我身邊,定不會被李鐵派到南征軍去送命。由此算來,這凶手除了李鐵,你叔父一家仍脫不了乾係。李鐵且不去說,那是你父親和丈夫的事。如有朝一日,何誌落於我手,我定要取下他項上人頭,還我天兒一個公道。”
第十九節
何藝跟孫雲霓好幾年了,也垂垂摸清了母親的脾氣,曉得勸也無用,趕緊岔開話題道:“娘,明天是人家大喜日子,你就曉得說這些打啊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