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蘊請火1[第1頁/共3頁]
書如一隻疾飛的羽鶴,正砸在鷯哥籠上,它頓時晃得更短長了。內裡的鸚鵡安知仆人此時表情,隻道本身學得不敷好,才招致仆人叱罵。它在鷯哥籠裡跳著叫著,更加賣力:“就你多嘴,就你多嘴……”正打鬨間,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寺人在書房外輕聲道:“娘娘,吏部侍郎唐大人求見。”
太後心下暗歎,大為可惜。這周子鴻不但與父親陶仁有舊,更是保皇派的中堅人物,若能拉至帳下,不說其他,單憑他名譽和影響力,就是一大助力。她看了正襟端坐的漢複帝一眼,突道:“唐大人,寫信給周先生,就說若至南寧,本宮願以太傅之位待之,為天子解業授惑。”
一陣冷風凜冽而來,坐在紫檀雕花椅上的太後不由打了個顫抖,她左手拿著本書,右手緊了緊厚厚的裘皮錦襖,頎長的眉如刀鋒般皺起,滿臉寒霜地看著劈麵的漢複帝。
唐軒早有籌辦,從懷裡摸出一本小冊子,恭恭敬敬的遞向太後,嘴裡道:“南寧學院新科舉士出來了,此中理科落第九十三人,武科落第八人。”
被太後一喝,漢複帝撇了撇嘴,彷彿要哭。但一見到母後那比冬雨還冷的神采,趕緊垂下了頭,嚅嚅道:“母後,兒臣,兒臣實在不記得了。”
馳驅繁忙之下,唐軒更顯衰老,灰白的華髮近乎全白,人也形銷骨立,形若骷髏。聽得陶雨如此說,他咳了一聲,又施了一禮:“謝太後體貼。”
漢複帝滿打滿算,也就五歲出頭。五歲大的孩子,用其他體例打單無關痛癢,但用一餐一飯相脅,倒是剛好不過。聽得太後叱罵,漢複帝那敢多說,嚇得連連點頭:“是,是。兒臣定當儘力,不讓母後活力。”
“這六人都是成州大儒周子鴻門生,他們大多出世中西,學有所成,想回家造福故地,也是人之常情。”
唐軒的話雖隻說了半截,但意義卻再明白不過。太後嘲笑一聲,揚著那冊子持續道:“唐大人,這麼說的話,我們另有進步了。可我們代表的是天子,他祝淮如此做,就是僭越失禮,是該殺頭……”
太後輕“嗯”一聲,伸出右手接過,快速翻閱起來。她神采本就不好,此時更如麵罩寒霜。小冊子不厚,也就寥寥幾頁,太後幾下就翻完了,她合上了書,嘲笑道:“理科落第九十三人,此中四十人是吏部保舉,另有二十一人四大師族後輩。丞相這是要做甚麼?兼併全部朝廷麼?莫非要全部江山成他祝家的才甘心?”
唐軒點了點頭道:“恰是,周先生博學多才,誌向高遠,與先父訂交莫逆,就是為人有些呆板。大榮三年,他不憤李鐵擅權弄政,上書抨擊太尉,被李鐵挾恨在心,找了個來由構陷於他,後經先父與陶丞相儘力周旋,這才得以身免。經此過後,周先生心灰意懶,告老回籍,隱居成州,並開設大正育人。”
太後點了點頭,對剛纔那小寺人道:“小柱子,給唐大人看座。”
說到這裡,她突地話鋒一轉:“對了,上麵還餘三十二人,此中二十六人已為我所用,另有六人呢?莫非無動於衷?”
紅漆朱梁下,一個圓形鷯哥籠閒逛不休,內裡的鸚鵡綠羽紅嘴,正在蹦來蹦去的學舌,叫得甚是歡脫。太後氣不過,順手抄起手中的《千字文》,劈臉蓋臉的朝鳥籠砸疇昔,罵道:“牲口,就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