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棋1[第1頁/共2頁]
吳明盤坐在他劈麵,雙手環繞丹田,做觀心之勢。心頭默唸叨:“休心息念,須將六塵萬緣一概放下,善事惡事都不考慮,疇昔、未來一概不想,直觀當下動機,憧憧往來起滅不斷,勿固執他、勿隨遂他、勿斷除他,儘管細細靜看。忘念起時,一看不知去處,旋又複起,仍如是看。若念不起,隻看著,久久諳練,看到一念不生,即與般若呼應……”
棋枰架在戰船船麵上,下方波瀾滾滾,但卻紋絲不動,竟是鐵製。北風拂麵,濤聲陣陣,從船頭極目瞭望,鐵甲森森,刀槍如林。空中的浮雲也被殺氣衝開了少量,暴露湛藍的天空。那杯葡萄佳釀豔紅似血,漸漸淌入他口中,不剩一縷。他砸巴下嘴,把杯子朝棋枰上一擱,淺笑道:“吳大人,星漢如子,世事如棋。為帥者,更應淡泊世情,看破存亡,這棋局未開,你心已亂了。就算勝之,也不免不武。”
這內家觀心式口訣,吳明五歲能誦,七歲倒背如流,九歲融會貫穿,時至本日,堪堪二十個春秋。每次外相紛呈,心魔漸起,隻要觀心默唸,就能靈台腐敗,塵垢不起。但本日他默唸了不下十遍,心頭還是七上八下,實難做到心如止水。他擦了把臉上的汗水,歎了口氣道:“武公說得甚是,看來本日你我這局棋,我是輸定了。”
想通了這點,吳明收起了患得患失的表情,抓起一枚紅相,悄悄拈了上去:“相三進五。”
“嗚,,嗚,,嗚,,”
這武公名為下棋,船上卻不置一人,反讓本身落於南漢節製,看來也是看準了這點,才以身為質,來博得南漢信賴。想到此處,吳明雖嘴上不說,但心頭卻佩服得緊。他也斟了一杯酒,緩緩道:“武公此言差亦。人生浮世,又有幾人能看破存亡。就算枯木國師,大限將至,也曾派人篡奪血蔘。可見所謂跳脫塵凡,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周吉拉了拉有些煩躁的戰馬,看了看一眼不發的簡飛揚,小聲道:“大人,此次統領並不在陣中,你還挑選鋒矢陣,是不是太……”
武公搖了點頭,不知是否定吳明的話,還是其他。但他並未多說,隻是道:“吳大人,那廂戰局已快開端,我們彆甘人後,以江山為棋,品世事戰局,豈不快哉。”說到這裡,他伸手虛引:“吳大人遠來是客,應執紅先,請。”
青庭草原。
第十五節
簡飛揚看著遠方黑壓壓的中西馬隊,“嘿嘿”一笑道:“小周,統領畢竟是統領,現在更是鎮西將軍,今後的職位能夠更高,自不成能每戰於前的。此次決鬥,仇敵雖多我兩倍不足,但士氣低我軍三倍不止,兩相抵消,我自有信心立於不敗。更何況,統領更有妙著,就算那些波斯人臨陣食言,不來幫手,中西崩潰也是定局,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等戰事完了請我吃酒好了。”
武公怡然得意的倒了杯酒,緩緩送於唇邊,淺笑道:“忘心若起,知而勿隨,妄若息時,心源空寂,萬德斯具,妙用無窮,心性之妙如是。兵道和武道之間,自有相通之處,吳大人若能看破此中真諦,必可厚積薄發,一蹴而進軍九階。”
馬隊做戰不比步兵,要想在高速奔行中把號令傳達下去。主將隻能身先士卒,帶領馬隊衝鋒,如許才氣做到如臂教唆。而鋒矢陣做為主攻陣形,要想把那種啄穿才氣闡揚到及至,主將更該當仁不讓。